李霽風折扇一合,“看什麼呢?還不快把人給迎進去?”
老鴇回神,連忙將人往裡請,“幾位公子正在房中等著您二位呢,瞧我,一時看呆了,公子這相貌,想來攬月公子也不過如此吧。”
李霽風樂了,“那肯定的,定然是不相上下。”
說起來攬月公子這個騷包的稱呼,最先還是李霽風給傳出去的。
謝停舟斜睨了李霽風一眼。
他今日之所以來,是因為他不能繼續在王府裡這樣待下去了。
一是內心煩躁,二是這幾年為了讓同緒帝放鬆警惕,他在北臨塑造的是浪蕩公子的形象,進京數日還沒進過一次青樓和酒樓,同緒帝定然會起疑。
老鴇親自將兩人帶進最好的房間。
李霽風和謝停舟一進門,那群東倒西歪的公子哥立刻起身。
都是常年混跡聲色場所的主,默契地沒以身份相稱,隻是笑著拱了拱手。
李霽風招呼,“叫幾個姑娘進來,要乾淨的,我這兄弟挑剔得很。”
“那是自然,定然將咱們醉雲樓最漂亮的姑娘給公子送過去。”老鴇熱情地說。
心想便是醉雲樓最漂亮的姑娘,也覺得委屈了這公子,還真不知道是誰撿了便宜。
老鴇喜滋滋地走了,那幾個公子哥才開始寒暄。
“九殿下,世子殿下。”
在座的幾位公子俱是出身高門,都知道北臨謝家權勢滔天,北臨王原就是馬上征天下,後來出了個承其衣缽的世子謝停舟。
謝停舟少年成名,誰知卻在戰場上出了事,興許是受了打擊,自此開始花天酒地。
若比浪蕩,這些個公子哥再浪蕩也浪不過他。
謝停舟頷首招呼。
“還得是九殿下才能請得動世子大駕,我前麵遞了好些帖子都沒有回音。”
“那可不,”李霽風得意地說:“我和他什麼關係?”
不消片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魚貫而入,有人抱琴,有人執扇。
見到房中新來的公子,姑娘們讚歎之餘心中皆暗自一喜。
絲竹聲綿綿,李霽風手中折扇隨著琴聲打拍子,幾個公子哥摟著美人閒聊。
謝停舟斜倚著,手中把玩著酒杯。
一杯喝完,跪坐在旁的女子執壺要給他再倒一杯,他手往旁邊一讓,女子夠不著,傾身時一下不穩倒在他身上。
“哈哈哈,”李霽風大笑,“是個懂行的姐兒。”
女子投懷送抱的行為當場被人拆穿,羞得紅了臉欲語還休,輕聲細語喊了聲:“公子。”
謝停舟垂眸看著,沒什麼表情,撿起桌上李霽風的折扇,挑起姑娘的下巴端詳。
姑娘望著眼前這張臉,仙人般的眉眼落入凡塵,在這樣的煙花之地,眼中卻沒沾上半點紅塵氣。
她陡然生出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唯恐自己的身份和姿色會汙了仙人的眼。
謝停舟索然無味地將折扇丟回桌上。
那姑娘麵色頓時一白,因為從公子的臉上看到了無趣。
李霽風喝著酒,不時打量著謝停舟的表情。
謝停舟知道李霽風在看自己,樣子還是要做的。
“你,”他指著那個彈琴的女子,“過來。”
琴聲驟停,女子嫋娜行至他身邊,屈膝在地上跪下來。
他卻隻是看了兩眼,“斟酒。”
李霽風若有所思,“怎的?這裡的姑娘不如北臨的美,不合你口味?”
謝停舟輕輕笑了笑,“膩了。”
李霽風想起牢中的那個人,眼珠子咕嚕一轉,計上心來。
忽然問其中一個公子,“朝恒,你新接進府的那個小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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