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當時沒有答應她,反倒是告訴她不要不講道理,他沒想到書房那一麵竟成了永彆。
想到此處,江斂之心中一痛。
她怎麼會死呢?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明明上一世她並未去邊關,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他重活一世,隻想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他一定會加倍對她好,再也不會納妾,這輩子隻要她一個。
可她怎麼能,她怎麼敢就這樣拋下自己?
江斂之呼吸急促,緩緩走到桌案前。
哐啷一聲,桌案上的東西被他揮在地上,
門外的小廝瑟縮了幾下,緊接著房內又是幾聲巨響。
屋內被砸得一片狼藉。
江斂之站在廢墟之中喘著粗氣。
她不可能死!他不信她就這麼死了!
“高進!”江斂之拉開門喊。
高進剛進院門就聽見江斂之喊他,急忙跑過去,“大人吩咐。”
江斂之低聲道:“你去查……”
高進邊聽邊頷首記下,連夜辦事去了。
……
越往南走積雪越少,緊趕慢趕又是一日,鏢隊總算在關城門前到了沂安。
沂安是座大城,地處靈州中心,與定州相接,穿過定州便能直達盛京。
沈妤從前曾經來過,見過那軟紅十丈的盛世繁華。
他們入城時已是戌時三刻,街上行人仍舊絡繹不絕,河上畫舫尾尾相接,歡聲笑語,笙歌彈唱,好不熱鬨。
沈妤掀著簾子東張西望,回頭問:“這裡比起你們北臨如何?”
謝停舟隨意掃了兩眼,“稍遜一籌。”
沈妤問:“遜色在哪裡了?”
謝停舟一撫袖,望著畫舫上秀絹輕搖的攬客女子,淡淡道:“不如北臨的美。”
狗男人!
沈妤“嘁”了一聲,簾子一扔出去了。
謝停舟笑了笑。
馬車停在一家客棧門前。
小二見諾大一群人,知道生意來了,忙不迭上前迎客。
沈妤先下車,抬頭看了眼招牌,回身伸出手。
謝停舟剛要下車,垂眸看見橫在麵前的一隻手臂。
車轅高不過兩尺,他還真當自己柔弱不能自理了?
沈妤等了半晌,才見謝停舟緩緩將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下了馬車。
她身上的銀子就算包下城中最好的客棧也綽綽有餘,但財不露白,誰也不能保證在銀子麵前,鏢局的人不會生出歹心。
此去上京快則五日慢則十來日,還是穩妥一點比較好。
鏢局的人隻給他們二人安排了一間房,不過兩人一路同住慣了,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沈妤在馬車上蜷了多日,蜷得渾身骨頭都疼,輕車熟路地爬到床榻裡側倒頭就睡。
謝停舟吹滅了燈,在黑暗中坐著,一反常態沒有上床。
梆子一慢三快響了四次,風裡突然傳來幾聲短促的鳥鳴。
謝停舟走到床前,床上的人睡得正香,已經從床榻內側滾到了中央。
他太熟悉了,不出一個時辰,這人就能霸占完整張床。
窗子開了又闔,一個墨色人影眨眼便消失在了窗口。
一隻巨大的蒼鷹在空中飛過,朝著一處民居飛去。
騰躍間衣袍翻飛,疾如閃電,謝停舟足尖一點,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一處院中。
空中的海東青俯衝而下,翅膀一收落在了屋簷上。
“殿下。”兮風垂首,“屬下來晚了。”
謝停舟眼眸微垂,“情況如何?”
兮風正色道:“殿下果真料得不錯,那日的山匪裡夾著上百名死士,我們活捉了幾個,但他們在牙中藏毒,沒能留下活口,請殿下責罰。”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