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飯,沈妤拿著竹編球在院子裡逗大黃,一人一狗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
謝停舟和老丈坐在屋簷下閒聊。
這幾日接觸下來,兩人漸漸熟了,謝停舟不似外表看上去那般冷淡,老丈也不再怕他。
“大黃,跑起來!”
沈妤手一揚,竹編球飛了出去。
大黃撒開腿跑起來,回來把球丟在沈妤腳下,兩條前腿搭在沈妤膝蓋上瘋狂地搖著尾巴。
沈妤摸了摸大黃的頭誇它,“我們大黃真棒!”
“喲,都在呢。”
幾人轉頭望去,一個婦人站在院子外,一手扶著籬笆,一手挎了隻籃子。
老丈一看,頓時黑了臉,偏過頭同謝停舟說:“這是村裡的劉寡婦,她……哎。”
老丈不是個喜歡搬弄是非的人,有些話不好開口說。
沈妤沒聽明白,“爺爺,她怎麼了?”
謝停舟了然,他比時雨長上幾歲,聽老丈那聲哎他便明白過來。
老丈一臉尷尬,他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沒學問不知道該怎麼委婉的表達。
“這,就是,就是……我回頭再跟你說。”
話聽了一半,沈妤抓心撓肝的,再看謝停舟了然的神色,她就更難受了。
這院子裡怕是隻有她和大黃沒聽懂了。
沈妤坐在小板凳上一臉困惑地盯著謝停舟,大黃在她腿上蹭了蹭,見她不搭理自己,也往地上一坐,盯著謝停舟。
一人一狗乖乖並排坐著,這畫麵讓謝停舟不禁想笑。
他淡定地移開眼,手握成拳抵在鼻下輕咳了一聲,說:“她於男女交際一事上頗有心得。”
老丈不禁感歎,果然有學問就是不一樣。
沈妤愣怔了幾秒,恍然大悟。
一個寡婦,家中沒個頂梁柱,自然容易被人趁虛而入,再看劉寡婦的神情和打扮,看樣子不像是個本分人。
劉寡婦見幾人自顧閒聊不搭理自己,於是揚聲道:“劉大爺,聽說你家裡來了客人,我想著你家裡肯定沒有什麼招待客人的東西,就給你做了一些送過來。”
說著推開了矮門,扭腰擺臀地走了進來。
沈妤呆了,她頭一回見到人能扭成水蛇一般,那腰不會斷麼?
劉寡婦見這少年郎一直盯著自己看,朝他拋了個媚眼。
鄭大爺簡直沒眼看,挪開了板凳對著院子裡一棵光禿禿的樹抽起了土煙。
劉寡婦徑直走到謝停舟麵前,揭開籃子露出裡麵一隻燒雞說:“公子,這是奴家親自燒的呢。”
那寡婦眼波流轉,一副恨不得把謝停舟當場撲倒的樣子。
怕是親自騷的吧,沈妤心想,但卻沒開口製止。
這婦人風韻猶存,誰知道謝停舟樂意不樂意呢。
畢竟她多少也聽過些傳言,自謝停舟下了戰場之後,便成了北臨各地花樓的常客,成日醉生夢死。
那些官員富紳投其所好,各處搜羅美人來孝敬他,他雖不是照單全收,但挑挑揀揀也能留下幾個,看得出是有標準的。
謝停舟站起身,一下比劉寡婦高出好長一截。
他接過燒雞,“那就多謝了。”
劉寡婦見他收了,強壓住喜色,輕聲說:“公子,奴家家中無人,前些日子下雨,那房子有些漏了,公子今晚能不能隨我去看看。”
沈妤輕嗤了一聲,天都要黑了,大晚上的修什麼房頂,也不怕踩空了摔死。
謝停舟聽見了那聲嗤笑,轉頭看了時雨一眼。
他默然片刻,忽然道:“抱歉,我自幼身體虛弱,爬梁上房這種事情怕是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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