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鳳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傷感,她坐到床邊,緊握著孫影荷冰冷的手,深情地呼喚著“影荷,我來看你了,我是婉鳳啊,你記得我嗎?”
孫影荷靜靜地躺在那裡,毫無反應,她已經無法聽到這份來自好友的情真意切的呼喚了。
“影荷,我今天來不僅是為了看你,還帶來了你曾經最喜愛的胭脂。”慕婉鳳邊說邊打開了拎過來的布袋,取出一個精致的迷你盒子。她輕輕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套散發著獨特香味的化妝品,雖香味不濃,卻足以讓人為之著迷。
“那時我住在你家,你曾驚歎我的化妝品可以將人化得如此美麗,你說自己從未有過一套像樣的化妝品,隻能抹一些自己磨製的花露膏。我聽了很難過,於是決定送你一套化妝品。你高興得又哭又笑,像個孩子一樣,承諾會好好珍惜我送的這份禮物。”慕婉鳳一邊輕柔地開始為孫影荷上妝,一邊輕訴著往事。
“影荷,你是一個好女孩,你本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命運。你一定要醒過來,記住我們的約定,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和阻礙,我們都不能放棄,要像野草一樣頑強地活下去。”
“我曾經告訴過你,要勇敢地做自己,不向命運屈服。然而,我卻沒能做到這一點。”慕婉鳳在畫眉時,語氣中透露出幾分自嘲,“我被迫嫁入了天道會,和你一樣,遭受了無數的磨難。楚軒億,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我從未承認過他是我的丈夫。我曾嘗試自殺來抗爭,但當我被救醒後,我明白了,我不能為了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而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要活著,才能有機會真正地逃離這個地獄。”
“即使他蹂躪我、毆打我、痛罵我,把我當作他的牲畜一般對待,我也咬牙堅持了下來。因為我知道,隻有這樣,我才有機會尋找屬於我自己的自由和幸福。”
“影荷,你還記得嗎?那天我們去寺廟祈福,為了早點回家走了捷徑,卻意外地目睹了無日神教殘害無辜俠士的場景。在生死關頭,我們相互扶持,與無日神教周旋,最終殺掉了惡人,成功地逃脫了險境。那麼艱難的時刻,我們都平安度過了,還有什麼是真正能困住我們的呢?”
“你曾告訴我,你不甘心屈服於命運,你不想嫁給一個普通人,過遠離江湖的平淡生活。因為你背負著家族使命,要振興孫家莊,要嫁給一個掌門人成為掌門夫人。但你不僅僅想振興家族,更渴望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婚姻。為此,你不怕等待,不怕吃苦,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你的勇氣和堅持讓我自愧不如。我們不能止步於此,我們要為了自己的夢想和幸福而繼續努力。”
“我們女人,常被世人認為天生就比男人弱小,容易淪為他們的附庸,一生都要依附於他們的威權之下。但我偏偏要打破這‘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的桎梏。”慕婉鳳憤怒而堅決地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勸告和告誡,告訴我們女人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我必須要離開,離開天道會,離開楚軒億這個所謂的丈夫。就算我無處可去,也要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說完這些,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她輕輕地抹去淚水,繼續為孫影荷上妝,低聲說“影荷,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如果你能醒來,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為我擔憂。我不會輕易放棄生命,我會驕傲地活下去。”
“你要牢記,”慕婉鳳已經完成了化妝,孫影荷的麵容變得嬌麗可人,她頓了頓,輕輕擦拭著自己不斷湧出的淚水,再次緊握好友的手,“那次我們遭遇無日神教,其實是我們重生的開始。它證明了我們並非那麼弱小可欺。你和我,都會好好地活下去。活著,就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和夢想,那是我們生活的動力。”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慕婉鳳迅速恢複常態,狠狠地抹去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正襟危坐。
宋秋璃端著托盤走了進來,恭敬地將茶水遞給慕婉鳳“楚夫人,請用茶。”
“有勞了,不過我也快要離開了,謝謝你的茶。”慕婉鳳接過茶水,努力擠出微笑表示感謝。
“這是在下應該做的。”宋秋璃恭敬地回答,她有些不自然地站著,不知道該和慕婉鳳說些什麼。
慕婉鳳替孫影荷掖好被子,便收拾東西離開了房間。宋秋璃緊隨其後,將她送出房門。
在她們離開後,孫影荷的眼睛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仿佛有所感應。
傍晚時分,天空烏雲密布,狂風驟雨傾瀉而下。慕婉鳳手持雨傘,毅然來到了定風鎮的碼頭,準備乘船離開此地。
然而,在她即將上船之際,一位船夫突然上前阻攔“夫人,眼下風雨交加,不宜出行,請您回返。”
慕婉鳳怒目而視,粗暴地推開船夫,不顧雨水打濕衣衫,徑直衝向即將離岸的船隻。
然而,未等她登上船,周圍突然冒出十幾個手持武器的男子,將她團團圍住。為首的男子語氣冷酷而又不失禮貌“夫人,幫主有令,您不得離開定風鎮半步。請讓我們護送您返回天道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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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婉鳳沉默片刻,環視四周圍困她的弟子們,然後扭頭冒雨返回。
此刻,楚軒億正在訓練場臥推重石,雨聲淅淅瀝瀝地傳入耳中。他見楚軒誌前來彙報,隨口問道“軒誌,你嫂子怎麼樣了?”
楚軒誌如實回答“哥,嫂子淋了雨,受了些風寒。大夫說她身體底子好,隻要多喝湯、多休息就無大礙。”
“哥,你要不要見見她?”楚軒誌又問道。
“她現在在氣頭上,怎麼可能願意見我?”楚軒億站了起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那雙桃花眼中透露出鄙夷的神色“這個女人,就是不懂得保護自己。那些弟子為何沒有跟在她身邊?就任由她淋雨回來?”
“他們解釋說,嫂子不讓他們靠近,”楚軒誌剛想解釋,但又止住了話頭“這也是他們的疏忽,沒有照顧好嫂子。哥,我會下令對他們進行體罰,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