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照雲很久沒有說話，袁媛就一直這麼站著。
“沒有人過來接你？”
不輕不重的口吻，就像是單純在關心年輕的後輩。
她問什麼，袁媛就答什麼。
“我做錯了事情，惹了您生氣，公司哪裡還肯管我，至於蕭老師……”
她臉上露出一個苦笑，配著身上清純的裝扮，風中一朵小白花一般。
“袁媛，”兩個疊字亓照雲吐得輕而緩，閒聊一般，“木星不管你的話，想來馳雲嗎？”
袁媛這會兒也顧不上裝乖了，驚訝地抬起頭。
亓照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今天穿了一身中式緞麵暗紋西裝，發型也相應的用一隻造型簡約的發簪固定，臉上化著淡妝，恰到好處地強調了眉眼間的線條，清麗絕俗，姿態閒適，卻壓得人呼吸緊促。
袁媛不知道亓照雲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準確來說，她第一反應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亓照雲剛剛扇了她一巴掌，又澆了她一臉水。
梁子都已經結下了，袁媛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也不過是因為形勢比人強、公司施壓罷了。
就算是扇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也沒有這麼突然的吧。
袁媛心中驚疑不定，拒絕怕亓照雲不高興，答應又怕亓照雲是有什麼後招等著折磨她，畢竟這位可是連前男友都能賣的主。
亓照雲也不催她，目光不輕不重地看過來，似乎在看一個獵物。
拿捏了對方的命脈，抬手之間就能予生予死。
袁媛腦中突然靈光乍現，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重新低下頭，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恭順乖巧。
“我想跟著亓姐。”
亓照雲笑了起來，點了點頭，“行，我去找嚴總要人。”
都是聰明人，再多就不用說了。
車子駛離的時候，袁媛才從逐漸上升的車窗裡看見亓照雲身邊還坐著一個人。
是誰不言而喻。
袁媛已經完全波瀾不驚了。
今天發生的一切，說顛覆認知可能有點誇張，但是怎麼說呢，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是不假的。
她應該慶幸的是，亓照雲這一巴掌隻是扇到了她的臉上，而不是一巴掌把她拍進泥裡。
一輛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她身邊，旁邊站著的還是之前在洗手間的那個工作人員，依舊掛著禮貌周全的微笑。
“袁小姐您好，我們的司機會送您回去的。”
袁媛點頭，笑得真誠妥帖，“麻煩了，謝謝。”
一直等回到家，袁媛鞋都沒來得及換，直接把腳上的高跟鞋甩了出去，撲到了沙發上，神經才總算放鬆了一些。
腦子裡今天的畫麵卻控製不住地紛至遝來，一種濃烈的不真實感讓她總有一種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的感覺。
袁媛雖然之前是小透明，好歹也在圈裡帶過幾年，那些所謂的高層老板她也不是沒見過，女強人也不少，比如她現在的老板，嚴曦就是女人。
但是怎麼說呢？
名利場上，過得去就行了，一個袁媛不值得他們花什麼心思，想要就要了，不想要就不要了，難聽點來說就是連台麵都不用上。
這是第一次。
袁媛這樣直麵壓迫人心、翻手為雨覆手為雨的氣勢，又是在這樣一個人身上，一個女人，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人。
一個簡單但是時常被人忽略的道理就這麼明晃晃的擺在了麵前。
她為什麼一定要借蕭馳的力呢？
像亓照雲這樣的，比起蕭馳來，不是更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