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護院是都死哪去了?也不趕一下人的。”李自得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身旁沒有神色變化的蘇平,臉色才好了一些。
李自得悠悠說道“蘇學士,讓你見笑了哈,我這就讓他們去清場,保準不會打擾到我們。”
蘇平看著這似曾相識,前不久也剛剛發生在自己家的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定數,非要他看見這些吧。
“這麼多人圍觀,應該是出了什麼事。”蘇平淡淡開口。
李自得擺了擺手,拍著胸脯道“能出什麼事啊,應該又是有人堵門口要錢了,學士瞧我的,這就給他們打發走了。”
話音未落,卻是聽見一聲淒慘的嚎叫,從圍觀的人群中傳出,那嗓音是個女子,仿佛承受了無儘的悲痛。
“少爺,奴家錯了,您就行行好,讓我回來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侍奉您的……”
蘇平一挑眉頭,然後看向李自得,仿佛在無聲地問,這可以說是沒什麼事?
李自得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這人群時,視線仿佛透了過去,可以看到那其中的女子,是誰一樣。
站在這裡,李自得抬起雙手,搭在嘴邊,大喊道“都乾什麼呢,堵彆人家門口,想吃官司是不是!”
“護院,給本人趕人!”
話音未落,那些圍觀的人,轉頭向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皆是一臉的怒不可遏,好似同仇敵愾般,站在了同一戰線。
隨著望去的,還有站在門口,拿著長棍以防萬一的護衛,他們聽見了這命令,也是麵露難色,沒有動彈。
李自得見自己的話沒人聽了,氣得狠狠一跺腳,咬牙切齒道“這幫人真是閒的,前幾天剛來,現在又來,還沒完了是吧!”
他深深了吸了一口氣,讓六個大漢將他和蘇平圍住,準備像酒樓裡麵那樣,再次擠過人群。
不過這一次,似乎是有些困難了,因為這些人的手上,有酒樓裡那些文人沒有的,集市上剛買來的爛菜葉,或者臭雞蛋。
要是砸那樣一下,疼倒是不疼,隻是很丟人而且身上的味道,可能會像多年沒有開啟過糞坑一樣,濃鬱且難消。
李自得見此,連忙讓他們停住,與這些人僵持在原地。
就在他思索著,要不去喊千岩軍來管事的時候,那人群之中擠出一個神色憔悴,麵容消瘦的女子。
這女子一看見李自得,當即臉上止不住歡喜,咧嘴就笑,然後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一邊磕頭,還一邊說道“少爺,奴家知道錯了,您就讓我回來吧,奴家今後,一定不會再犯的!”
李自得臉色一沉,有股苦澀占據在他的眉心處,但他隻是擺擺手,道“過去了,就過去吧,彆再提了,對你我都好。”
“少爺……”那女子愣愣地看著他,雙目中有淚珠流轉,顯得楚楚可憐,讓人看了不免生出一股保護她的念頭。
可李自得卻是視若無睹一般,沉聲道“你走吧,我不欠你什麼的,以後也彆再來了,擾人清淨!”
女子嘴唇一顫,淚水從眼眶中流出,梨花帶雨,聲與淚俱下,“少爺,奴家知道知錯了,您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奴家……奴家的母親現在已經餓得眼前都看不見了!”
“奴家是迫不得已才來求少爺,請少爺大發慈悲,給奴家一個機會,奴家來世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少爺!”
“求您了!”
李自得在聽見其道出老母親的近況時,呼吸緊了緊,麵色更加沉了幾分,隻是大袖一甩後,憤然轉身,“你不走我走!”
“少爺。”那女子見李自得還是不肯鬆口,便把目標放在了孩童之身的蘇平身上,哭喊道“先生,還請先生看在與奴家有一麵之緣的份上,勸勸少爺吧!”
“若是少爺能夠回心轉意,奴家必定答謝您,今生還不完的,來世在還,生生世世,直至報答完您的恩情!”
蘇平看著這女子,在她說出那一麵之緣時,倒是想起了是在哪裡見過,這女子就是去年那一場論詩中,李自得大少身旁的其中一位清秀女子。
隻是眼下的情況,蘇平還不明他們之中牽扯了何事,不能有所評判,也就隨著帶他來的李自得,一起轉身準備離去。
這過程中,蘇平的臉上一直很平靜,沒有因為女子是
的哭喊動搖半分,也沒有因為那是個女子,就心生憐憫,也沒有那是個女子,就先入為主的,認為一定是李自得做了過分的事情。
當然,要如果不是今天的這一次,蘇平估摸著,自己就算是不去想,心裡也會隱隱覺得,是李自得的問題,畢竟紈絝子弟給人的印象,一般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