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此刻,這幾人看著身陷囹圄的自己,相互看了看,麵麵相覷下,都瞧見了各自麵上的恐懼。
她們約莫是過去抨擊的男人,並沒有做過這樣類似的反擊,故而氣焰越發囂張,直到此刻真正踢到鐵板了,她們卻是不知如何解決。
而更多的,或許是無法解決,也無力解決,因為對方是李自得,是堪稱龐然大物的李家,是她們絕對惹不起的存在。
若是可以的話,她們絕對會給過去的自己狠狠幾巴掌,並且痛罵一頓,可惜這是不現實的事情。
最終為了可以安然離開,她們將身上所有的摩拉儘數交出,不敢有一個遺漏,因為她們真的怕被當場卸去一切,暴露在眾人眼前。
那樣的話,她們可就沒臉見人了,至於李自得被關監牢之類的,她們就沒想過這個,因為對她們來說不重要。
李自得望著護院送來的,那差不多能夠一眼看出的幾千摩拉,然後又瞥了眼那幾人,說道“確定沒剩下的了?”
這幾人連連搖頭,連話都不敢說了,生怕一個不注意,又惹了對方的不快,那後果估計真就嚴重了。
“行,你們走吧,以後嘴上積點德,萬一碰見的不是本少,是其他人呐,你們現在都彆想站著的。”
李自得擺擺手,再不去看她們,轉頭望向身旁若有所思的蘇平,和善地笑道“蘇學士,驚擾到你了,實在抱歉。”
“沒事沒事,也說不上這麼嚴重。”蘇平回以一笑,對方顯然不是真正的紈絝,那麼他自然可以結交一番。
但即便對方表現的,並非這般模樣,就衝先前的態度與待遇,蘇平也會和此人交好,無關其他,隻為摩拉。
李自得又望向依舊被提著的李倩,臉上的笑容消失不少,怒意也消散得差不多了,雙目平靜無波,仿佛眼中的,隻是一個普通的陌路之人。
沉吟少許,李自得開口,緩緩說道“李倩,你我之間沒甚好說的,以後也不必再來尋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大度。”
李倩滿臉苦澀,慘白的麵容已經沒有了動人之意,她像是懺悔一般,聲音顫抖道“奴奴婢真的知錯了,請少爺看在曾經的份上,幫幫奴婢!”
“你早些這樣說,不就好了嗎?”李自得苦笑,上前幾步,在一番糾結之後,伸手輕輕點在她慘白的臉,然後如燙手一般迅速地收了回來。
接著,李自得轉身,和蘇平一起走向府邸的門口,在即將進去之時,他還是停下了腳步。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不是很想給你簽那份契約,如果……不是你要求的話。”
李自得沒有回頭,說完之後,就帶著蘇平跨進大門,臉上笑著,介紹府邸來。
大門外,已經大漢放下的李倩,癱坐在地上,剛剛李自得傳進她的耳中,讓她內心複雜,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許久之後,連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李倩才在愣神之中起身,拿起身邊的一袋子摩拉,這袋子足夠他與母親過活至少十天。
若是省一些的話,甚至可以再多幾天的時間,李倩感受到手裡的沉澱,回頭望向那掛著“李府”下的大門。
她的目光焦灼,仿佛可以透過禁閉的大門,看到其中的模樣,因為這裡也是她生活過的地方,也或許……從出生以來,活得最好的一段日子。
遙想三年之前,她因為身患重病的母親,而來到李府賣身,隻是那時的她,想要簽的卻不是奴婢的契約,而是做小妾的契約。
或許是天生怠惰,也可能是覺得作為奴婢的摩拉,不夠去救治母親,總之當時的她,就是這個想法。
本來這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李府一個大戶人家,要納妾也是納的門當戶對,怎麼可能會要她一個市井小民。
但當其每日跪在府邸,大喊李家少爺,懇請對方看在她的家中情況,讓她成為妾室時,這位李家少爺,在三個月之後,總算是同意了。
家境貧寒的市井丫頭,一躍身價翻倍,擁有許多人窮極一生無法獲得的東西,這將是多麼巨大的變化。
她當時,的確也是適應了數月的時間,在這期間,母親的病得到了有效治療,痊愈之後,還長胖了不少。
這自然是值得她歡喜的事情,隻是在這之後,她或許是有些過於自滿,從而得意忘形了。
她開始嫉妒,看不得其他的小妾和李自得親熱,每一次看見時,也都感覺氣憤無比,仿佛那是對方背叛了她。
這種嫉妒,一直延續到了去年,轉變為怨恨,她心中的觀念也在隨著潛移默化,既然李自得可以擁有多個小妾,那她憑什麼不可以有其他的相好?
於是乎,種子種下之後,便是開始了萌芽,在日積月累下根深蒂固,直到海燈節這個闔家團圓的節日裡,徹底爆發。
在那一夜,李府的年夜飯桌上,少了一個人,也多了一個平常並不多喝酒,卻趴在了桌上,說著醉話的人,隻不過這個,前者那時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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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直到跑出去後,還想著自己的未來生活,可惜現實給她的,隻有沉重。
那戲子不僅得到了她,還在此之後不久,拿著所有錢財離開,將李倩一個人,丟在了璃月港外。
後來,李倩在李府眾多人的白眼中,接走了母親,依靠像是一個累贅的她,與尚可以勞作的母親,勉強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