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人就是天生的發光體,不管站在哪兒,永遠都是人群的焦點。
“我記得他,好像是之前的市狀元。”
“他不是學物理奧賽的嗎?之前那個京都日報的報道,他拿了金牌。”
攔球網外,有人窸窣出聲。
裴聞檀隨意掃了眼外頭,眉梢微挑,問道,“今天是高一報到日?”
賀酌正調整著額頭上的發帶,聞言跟著往外看了眼,“是啊,從早上開始就有家長陪著過來了,裴哥你才知道?”
裴聞檀壓了壓眉,驀地嘖了聲。
肉眼可見的,他的心情糟糕了下去。
“你們打吧,我不打了。”
裴聞檀下場,走到白線外,將地上的礦泉水瓶拎起。
礦泉水隻剩淺淺一口底。
裴聞檀愈發心浮氣躁,擰開蓋子,一口飲儘。
喉結上下滾動,深褐桃花眸慵懶垂斂,抬起的小臂隱約繃起肌肉起伏痕跡。
他身上有股蓬勃少年意氣和慵懶沉穩成熟感的碰撞。
簡稱,少年感爹係。
賀酌幾步跟了下來,一看裴聞檀擰起的眉梢,眼睛骨碌碌一轉,立刻明白過來,“今天小繚繚還沒來啊?”
裴聞檀哼了聲,將蓋子擰回去。
頓了頓,才不情願道,“那邊的雲繡學院出了點兒事,她跟虞阿姨留下處理了,歸期不定。”
雖然知道突發情況不可避免,可等了這麼久,卻隻等來這麼個結果。
裴聞檀還是有些氣悶。
從認識虞繚開始,他都快習慣了留在國內等她回來這種經曆了。
杭鶴橋年紀大了,在前幾年正式將虞箬作為接班人推進大眾視野。
而精湛華麗的雲繡,深受外國喜愛,也作為本國外交手段推廣。
虞繚從小就眼巴巴黏著母親,加上她也展露出了對於雲繡的靈性天賦,虞箬便將她作為接班人考察,帶在身邊四處出差。
基本上一離開就是小幾個月。
課業也都是請的家庭教師教導,兩個月前,虞繚匆匆回國參加了中考,沒待幾天,又離開去了p國。
一直到中考成績出來、她以優異成績被錄取上京都一高,也沒見人回來過。
裴聞檀隨手捏扁了空蕩的礦泉水瓶,“還有水嗎?”
賀酌目光一轉,“這邊好像沒了,我給你問問。”
說著,他扯開嗓子問球場對麵,“老北,你那邊還有沒開的水嗎——”
對麵回:“沒有了,這群水牛太能喝了——”
裴聞檀斂眉,剛要說話,身旁突然靠過來一個女生,臉頰微紅,害羞地遞上手中的水。
她細聲細氣道,“裴學長,我這裡還有一瓶沒開封的。”
賀酌下意識吹了個口哨,又在裴聞檀睨來一眼時,迅速乖巧收聲。
裴聞檀懶散拒絕,“不用了,謝謝,我去便利店買。”
女生神色一黯,後退幾步回到朋友中間,聽著她們七嘴八舌的安慰。
“沒事沒事,裴聞檀就這個性子。”
“對啊,誰不知道他對女生向來客客氣氣的,也從來不接女生的水和禮物。”
“——你看,你也不是第一個送水被拒絕的了,現在又有女生上去了。”
女生一抬頭,果然看到有個小姑娘腳步輕快的靠了過去。
她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小姑娘紮了個高馬尾,發尾微微打卷,一晃一晃,隱約露出一塊瑩潤白皙的後頸。
她沒穿一高的校服,短袖百褶裙,裙擺下的腿又長又直,踩著雙小白鞋,踝骨上還鬆鬆圈著根金線紅繩的腳鏈。
遞水時,嗓音清冷漾笑,尾音有些軟。
“裴學長,要不要水呀?”
正彎腰從地上撿自己外套的男生,動作驀地一頓。
朋友還在耳邊嘰嘰喳喳說著,“從初中開始,我是真沒見過裴聞檀接過哪個女生的水,他就很斷情絕愛,什麼天仙兒都近不了身,這個肯定也一樣——”
“我草!”
“他怎麼接了!!”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