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檀嗯了一聲,聲音平緩,在深夜有種安撫人心的和暖。
“而且,每一次出門後都有人問候平安,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虞繚將額頭壓在他肩上,點了點頭。
裴聞檀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攬著人往裡走去。
“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輕笑了笑,“我當你的聽眾,保證守口如瓶。”
虞繚坐回鋪了軟墊的椅子上,就見裴聞檀屈膝半蹲在她身前,牽著她的手,深褐眼瞳折了光,有種幼犬般的濕潤感。
他耐心又安靜地陪著。
虞繚縮了下腿,發了一會兒呆,才輕聲開口。
“媽媽在手劄上寫,不讓我回來。”
“但其實,她沒有一刻不想回家吧。”
嘴巴和落筆都會騙人。
但眼淚不會。
“你知道嗎,我以前懷疑過,媽媽是不是不愛我。”
虞繚睡在岑家柔軟舒適的陌生房間,卻在懷念和母親一起住著的小屋。
擺了工作台,不夠寬敞,卻足夠讓她安心。
虞繚垂著眼,“小學時候,語文老師在課上介紹名字中會蘊藏的含義。”
同學們紛紛舉手,說自己的名字是出自什麼祝願。
同桌害羞,沒舉手,但美滋滋和虞繚說,“我叫玉珠,我爸說我就是他的掌上明珠。”
前桌愛戲弄人的小男孩回頭,笑嘻嘻道,“好土哇,我奶奶也叫玉珠。”
同桌:“!”
她癟了癟嘴,中氣不足,“才不土呢,比你的翔總好一點兒,難不成你爸媽希望你飛上天?”
兩人拌著嘴。
虞繚沒說話,隻是回家後顛顛兒找到母親,眼巴巴問道,“媽媽,我的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虞箬一時不察,技藝精湛的刺繡家,被針刺破了手指。
她放下手中布料,低頭看著臉圓圓的女兒,目光恍惚失神,片刻後道,“有的。”
不等虞繚期待,虞箬已經收回了目光,“我希望,我是繚繞在你爸爸身邊的一縷風。”
不是祝願。
也與她無關。
虞繚悄悄躲起來難過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