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黃英聞言,忙從灶房又拿出一個碗,她拿起兩個紅山椒剪碎。
想了想,隻覺這玩意小小一隻,怕辣味不夠,便又拿一個山椒,剪到碗裡。
“你說的那個冷吃兔,可還要什麼調料嗎!”薛黃英勤快,隻要山上能采到的調料,她從不花錢去買,去年割的桂皮,采的香葉,摘的花椒,曬的茴香子八角香椿葉,還剩許多。
“有花椒嗎,還有八角香葉!”容澤把陸氏口裡的冷吃兔回憶一番,道。
這三樣東西恰好都有,薛黃英端著碗,轉身就去了西屋。
西屋一半是張炕,另一半,整齊又密集的放置暫且用不上的東西,就連牆上,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布包,看著特彆有安全感。
野兔約摸有個三斤模樣,她估摸著年節做肉菜時的用料,拿了一顆八角,五片香葉,最後又捏一小撮花椒,看了看,覺得差不多,便端著碗,去問容澤。
“瞧瞧可夠了!”
容澤正在給斬成小塊的兔肉控水,偏頭掃一眼,沉思幾息,道“再多放點花椒!”
猶記得他娘的口中,冷吃兔麻辣非常。
薛黃英不置可否,又回屋捏了兩小撮。
剛辦了一場喜事,灶房裡調料齊全,容澤拿薑絲,醬料,鹽,一點乾山椒,細細把兔肉醃上。
容澤走出灶房,見薛黃英又坐在簸箕前,慢慢剪著紅彤彤的山椒,不由問道“你要把山椒都剪完嗎。”
薛黃英聞言,輕輕點頭,眼裡帶著亮閃閃的光,道“待我把這些籽粒都育出苗,咱們往後,就有吃不完的山椒了!”
容澤不禁莞爾“這倒是可以,聽我娘說,這山椒是天生天養的東西,秋日時候,去山上采摘就成!”
他撚起一根殷紅如血的乾山椒,遲疑道“也不知這東西如何育苗,好不好種活!”
“這些秧苗萬變不離其宗,給它們一塊土地,自然就長的很好,這玩意籽粒小,育苗的時候土鬆的細細碎碎的,覆的薄薄的,保管耽誤不了它們發芽!”
說到這裡,薛黃英眸中自信滿滿“我就不信我精心伺弄,它們反不如野生的長的好!”
且她種東西,就從來沒有失手過。
那是種什麼旺什麼,就她後院那片菜園子,自己吃不完不說,每月還能再摘些去和大和尚哦們換些銀錢。
想到銀錢,她紅唇輕抿,心裡不由發沉,離和如願當鋪大掌櫃約定的日子,已經過去一月,如今她分文沒掙不說,反倒還花銷出去不少。
她手上不停,輕巧的剪開紅山椒,耐心取出籽粒,心裡不停盤算著來錢快的法子。
天上掉不下來餡餅,明兒須得去鎮上看看,打聽打聽有沒有哪個大戶人家招勞力。
離晚飯時辰尚早,容澤見她不需要幫忙,就拿起掃帚,開始清掃院子。
之前養的雞仔鴨苗,絨毛已經全部褪去,新長出來的羽毛顯得光禿禿,看著有些醜。
容澤掃完院子,又把雞圈清理一遍,聞著自己一身的味兒,索性一次臟到底,又把豬圈清鏟一遍。
院裡乾乾淨淨,浮動的空氣帶著些異味。
糞箕子裡清掃出來的臟汙碎料,都倒去院外的糞池漚肥。
他滿身的味兒,額頭上也隱有薄汗,臉色紅撲撲的,就連一貫帶著三分蒼白的唇色,也紅潤無比。
瞧著這樣健康的容澤,薛黃英隻覺舒心無比,果然,還是得多鍛煉,乾活有益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