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身下的水鹿力氣越發的弱,薛黃英把它角上的繩圈解開,重新係在它的脖子。
至於兩隻小鹿,兩人都沒有管它們,它們隨時可以離開,去找它們棲身在山林中的族人。
“你腿怎麼樣,處理一下再下山吧!”容澤蹲下身,就欲挽起她的褲腿查看傷處。
薛黃英側身躲開,道“無妨,隻是流了些血,不打緊,咱們快些下山吧,趕回去後,便把水鹿牽去姚員外家裡!”
說完,便背上背簍,牽起水鹿,當先一步,大步往前。
容澤拗不過她,忙也背上背簍,拿上家夥事,跟了上去。
林間清涼,兩人三鹿一路走走歇歇,中間兩人簡單吃了些乾糧,又扯一抱鮮嫩青草與兩隻小鹿吃。
至於大鹿,兩人不敢喂食太多,中間又喂過一次加了粉末的水,待到暮色低沉,才終於到了山腳。
此時婦人們在家已經做好晚食,乾活的漢子們扛著釘耙鋤頭,正忙活完田間地頭的活計,準備回家。
啾啾……啾啾……的聲音回蕩在山腳處,聲音雖不大,卻格外清晰脆嫩。
離的近的漢子們尋聲望去,一眼就看見角如樹杈的大鹿,和兩隻還未換毛的小鹿。
一驚之下便是大喜,忙就往那處奔去。
見鹿可是吉祥之事,他們都想沾沾喜氣。
“哎吆,這從哪裡跑下來的鹿,長的可真精神!”
“讓我摸摸,讓我摸摸,我家娃兒快要進學了,這摸了鹿,往後必能得中狀元,哈哈哈!”
“哎吆,那我也可得摸摸,我家大孫兒可也在私塾讀書呢!”
“…………!”
薛黃英和容澤聞言,對視一眼,心裡一動。
他們下山時候都在琢磨如何勸得姚員外莫要殺生,兩人多是從喜宴不宜見血思考。
隻大戶人家辦喜宴,那殺死的牲畜流出的血,怕是一盆子都裝不完。
他們若以此規勸,怕是會惹得主家厭煩不喜。
這會兒聽到村人們如此說,仿若醍醐灌頂!
“諸位叔伯阿爺們儘管摸,這隻鹿得來的也巧,想必眾位叔伯阿爺們都聽說過,我婆婆的一塊玉佩被容家大房兩口子給偷當了去………死當了三十兩銀子!”
眾人聽到說話聲,這才看見一旁狼狽的薛黃英,並一臉淡漠看不出情緒的容澤,雖不知薛黃英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然容德兩公婆當日與容澤因為玉佩一事,差點鬨出人命,這事他們多少都有耳聞,雖不是親眼所見,親朋相傳,也是知之甚詳。
更聽說容澤為辦亡母喪事,手頭僅有的幾畝田地也差不多變賣了個乾淨。
若非如此,這麼個樣貌出眾的後生,也不能給她薛四娘當上門女婿。
前塵舊事並不複雜,眾人聞言,俱都忙點頭。
薛黃英幽幽歎一口氣,道“那塊玉佩乃我婆婆遺物,我男人孝順,便想著贖回,咱們莊戶人家,辛苦一年下來能吃飽穿暖就是大幸,可去哪裡找這麼多銀子呢………
這不,昨兒去鎮上,恰好聽說姚員外在收野物,想著冒死進一回深山,若能獵到大家夥,到時再賣幾畝田地,拚拚湊湊的,怕是就能贖回我婆婆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