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眼裡噙著淚,哽咽了須臾:“不行,必須得做點什麼,她們這樣簡直喪儘天良。”
夏桉看了看一旁一直神色激動的山菊,對蘇氏道:“娘,先彆說這件事了,你和山菊好不容易重逢,該好好敘敘舊。”
蘇氏這才想起來。
對了,山菊。
剛剛的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她一直都沒有捋順。
她看了看麵前這個皮膚有些黑的女子,真沒想到,從前那個胖墩墩的小家生子,如今已經是這般大人模樣了。
她目光親切地看著山菊:“你這些年,一直在京城?”
記得蘇府遭難之際,父親本欲遣散大部分家奴,但大部人都不肯離開,後來都跟著父親去了隴州。
山菊的父親應該是當時府裡的一個管事,應該也隨著父親走了才是。
這孩子怎麼會在上京?
演完剛才的一場戲,山菊這會兒才開始端詳從前府裡那個金枝玉葉般的姑娘。
十幾年過去,她儼然已變成了一個優雅的少婦模樣。
山菊眼裡淚花閃閃,朝著蘇氏跪了下來:“奴婢,拜見姑娘。”
蘇氏趕忙起身將她扶起來。
“快告訴我,這些年你究竟在哪裡?”
山菊喉嚨梗痛,幾欲張嘴,卻又不知該從何時講起。
夏桉道:“娘,我是在一家包子找到的山菊。”
“包子鋪?”
這是,山菊開口道:“姑娘,當年父親臨走前,怕路途艱難我挺不下去,將我托付給了一個親戚。不久後,那親戚家的兒子得了一場病,他們便將我賣給了人牙子換錢。再後來,我幾經輾轉,進了那家包子鋪,不想,今生還能得以見到姑娘。”
蘇氏心疼她握了握她的手:“這些年,你竟受了這麼多苦。”
不過她有些奇怪,“桉兒,你是如何認出山菊的。”
夏桉其實是前世知道的這件事。
前世她婚後一次在包子鋪吃包子。
山菊定定望著她,說她很像自己幼時的一位主子。
聊起來才知道,她竟是蘇府從前的家生子。
但那會兒夏桉自己一身狼狽,沒有精力去幫助彆人,二人短暫的聊過幾句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一次,小娘麵臨著算計,她突然想到了她。
山菊身架大,臉龐黑,裝扮成男人樣子,定是會很像。
再者,她處境與前世已經很不同,她這次有能力解救她了。
但這些過程她自然無法跟蘇氏解釋。
夏桉道:“我也是無意間聽說,她從前在祖父府裡做過。”
蘇氏點點頭:“你也有心了。”
山菊道:“姑娘,三姑娘撕了我的身契,想還我自由身。可是我哪裡也不想去,我想到姑娘身邊,像從前一樣侍奉姑娘,希望姑娘不要嫌棄我。”
蘇氏想了想,山菊如今在京中也是無依無靠,留在她身邊也好。
回頭給她物色一個靠譜些的男子成婚,也算是給她一個歸宿。
“行,你便跟著我吧。”
山菊含淚一笑:“謝姑娘。”
出了客棧,夏桉讓蘇氏一行人先坐馬車回去,她則去了巷子後的一個胡同裡。
程鴿見了夏桉,頷首:“姑娘。”
夏桉看向了旁邊的一間破敗的小屋:“人在裡麵?”
程鴿點頭:“還在昏迷。姑娘,此人該怎麼處置,要不要送到官府?”
夏桉沉默片刻,道:“不必,放了吧。”
程鴿詫異:“放了,會不會太便宜他了?”
“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應該也不會離開。此人日後,還有用處。”
有些賬此時不算,不代表日後不找他們清算。
程鴿了然點點頭:“聽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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