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嬤嬤又縮了縮脖子:“說是,說是一個書畫大師的遺作,市麵上能見到的極少,尋常人,很難鑒彆出來。”
魏氏這次臉色徹底垮了下來。
“你是說,那死丫頭,真的用十幾兩銀子,拍了一幅名作回來?”
薑嬤嬤雖然也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麵前,她們也隻能麵對事實。
“夫人,您可千萬彆太生氣,這件事已經發生了,再生氣,也是無用的。”
魏氏倒是沒有立馬發火,她揪著佛珠,默默坐了許久,最後不可思議地冷笑一聲。
“啪”的一下將佛珠扣在了桌子上,聲音氣得有些變調:“這丫頭,莫非是被錦鯉纏了身嗎?!”
蘭林閣裡,蘇氏盯著夏桉帶過來的百鹿圖,微微笑道:“這就是你拍下的那幅畫?”
“對,小娘覺得怎麼樣?”
“若非知道是林千石的遺作,我還真是看不太出來。不過,這幅畫筆鋒雖略顯淩亂,畫麵卻極其生動。這種作畫手法,的確非常人所能及。”
夏桉坐在她身邊,托腮笑笑:“還是小娘有眼力。”
蘇氏疑惑著問道:“桉兒,你當時怎麼想的要拍下這個?”
夏桉偏頭看著那幅畫:“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機緣吧。小娘,你再多看看。”
用不了多久,這畫就不是自己的了。
名畫難遇,趁現在還在她手裡,得抓緊欣賞。
蘇氏笑笑:“小娘還真是沾了你的光了,不然這輩子哪有這等眼福。”
蘇氏一邊笑笑,一邊親手用茶具沏茶。
手法婉約純熟,令人極為舒心。
夏桉想起來,從前小娘身體康健的時候,經常會為父親親手沏茶,父親常對小娘的茶技讚不絕口。二人一唱一和,很是和諧。
後來小娘身子開始時好時壞,兩人也再難有那樣融洽和諧的時刻。
加之魏氏總是拘著父親,讓他體諒小娘的身體。父親做了工部侍郎之後,公務很繁忙,便也很少來蘭林閣。
兩個人也就此越來越疏遠。
小娘茶技非凡,一直以來都很喜歡擺弄茶具。
隻是父親不來,她身子也不濟,便漸漸放下了。
夏桉看著蘇氏手裡略顯陳舊的茶具,心想父親很快就回來了,她知道,小娘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其實是一直念著父親的。
待父親回來,她一定要想辦法,讓兩人的關係能回到從前。
灩芳閣裡,夏媛同樣在盯著畫在看。
目光幽怨。
青山駿馬圖上,五匹駿馬奔騰向前,氣勢磅礴,寓意崇高。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三皇子為何會對這幅畫不感興趣,為何不讓她進府。
好歹這也是她花了二百兩銀子一心一意為他拍下來的,難道還不夠貴重嗎?
她去了,不僅被無視,還被人要求滾。
夏媛眼裡閃著不甘的淚花,想著想著,一把將桌子上擺著的四盤點心全都推到了地上。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綠幺趕忙給另外兩個婢子使了眼色,婢子們無聲地躬身下去,抖著手開始收拾。
剛收拾了一半,紅玉走了進來,對綠幺等人道:“你們都出去。”
婢子們像是如獲大赦,趕忙跟著綠幺匆匆出了屋子。
夏媛看了紅玉一眼。
“有事?”
紅玉朝她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夏桉,剛剛被三皇子府上的馬車接走了。”
夏媛猛得抬頭:“什麼?”
紅玉目光有些怯:“聽說,是因為她手上的那幅畫。”
饒是紅玉通常在夏媛麵前,總能直言以對,這個時候,她也難以直麵夏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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