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夫人和二姑娘,心裡對三姑娘竟一直打著這樣惡毒的算盤。
都說高門大戶的後院如同戰場,可她們府裡一共就兩門妻妾,且蘇姨娘知書達理,進退得體,爭寵拈酸的事情更是半分都不會做。
在下人眼裡,府裡表麵看上去還挺和諧的。
哪曾想和諧的背後,竟是如此地暗流湧動。
但最令她震驚的是,三姑娘竟一直獨自麵對這些陰謀詭計。
她那副清瘦的身板,這些時日究竟承受著多大的壓力,她簡直不敢想。
從前,她喜歡主子是因為她善良有溫度,此時此刻,她心裡更多是則是敬佩,是心疼。
她一個人,一次次陷入險境,一個人靜觀棋局,一個人謀定而後動,始終不慌不忙,淡定應對。
在琥珀眼裡,夏桉此時款款前行的背影,瞬間變得強大有根骨。
從前以為自己對夏桉照顧得挺好的,如今看來,她以後得更多的為姑娘分擔一些才行。
她悄悄走上前,語氣鑿鑿對夏桉道:“姑娘,以後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我。我也可以替你做很多事。”
夏桉讀懂了她話裡的意思,事情到了這一步,對琥珀和喜鵲也藏不住了。
她衝她笑笑:“好吧,需要你們時,我以後不會客氣了。”
琥珀嘿嘿一樂:“姑娘可千萬彆見外。”
外麵一派和諧辦完燒尾宴的時間,灩芳閣卻仿若迎來一場浩劫。
夏媛被關回灩芳閣後,情緒徹底崩潰,將屋子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屋子裡伺候的下人們全部驚恐地埋著頭,生怕她將東西砸到自己身上。
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一直也沒少乾。
綠幺故意站得離她遠一些。
夏媛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怕是與她對視一眼,都有可能成為她的出氣筒。
不管怎麼樣,三姑娘今日沒有被她算計到,算是躲過了一劫。
看來,此前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想起夏桉來為夏媛治傷那日,說得那句話:“最危險的距離,未必不是最有利的距離。”
她這些日子湊近夏媛,原來並不是盲目迷戀姐妹情深。
相反,這姐妹情很可能正是她目的,夏媛決定與她演戲的時候,她或許已經先一步與她演上了。
綠幺忐忑的心,現在也總算放了下來。
綠幺自己有時候也會覺得奇怪。
夏桉的確是救過她的命,可相比之下,她畢竟是夏媛的人,受得是夏媛的恩惠,也曾經隨著夏媛的眼光,視夏桉為眼中釘。
她何以會如此替夏桉著想?
畢竟命都已經被救下了,夏桉也沒跟她提什麼回報。
或許恰恰是因為如此,她更加覺得夏桉是個心思端正的姑娘,她心裡的秤砣不自覺就會朝她傾斜。
夏媛頂著被魏氏打腫的臉,很快就將華麗的寢居摔打得一派狼藉。
最後因手上不小心被利器劃破了口子,紅玉方從後麵緊緊將她抱住:“姑娘,你受傷了,不能再砸了。”
夏媛整個人抖若篩糠,歇斯底裡道:“為什麼,母親究竟是為什麼?我們都已經搞定了,我們已經搞定了不是嗎,母親她究竟是為什麼?”
紅玉哄她道:“姑娘,你冷靜些,生氣解決不了問題。”
夏媛眸子猛然瞪大:“對了,她是為了兄長。她為了他兒子,搞砸了所有的事,讓我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她為她兒子,竟還動手打了我?!還把我關了起來。那我是什麼,在她眼裡,我究竟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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