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朝她笑笑:“你還彆說,我挺想聽聽到時候你會怎麼吆喝。”
喜鵲不屑道:“我要是吆喝,保證比他們會誘惑人,最重要地,我嗓門比他們高。”
“行了,彆再把要進門的客人給我嚇跑了。”
喜鵲擰擰眉:“怎麼會?”
幾個店家見吆喝半天,馬車裡的人連簾子都沒有撩開一下,都掃興地回了屋。
賣胭脂的花娘子說:“這泗水街真是要死了,半天等來一個有點錢的,結果人家隻是路過。”
賣首飾的紀先生道:“嗨,今日八成又得提前關門,有這功夫我還不如回家陪我娘子。”
打鐵的曹大漢大冬天光著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站在街上:“不對啊,你們看,那馬車停了。”
眾人好奇看去,想看看馬車裡的人光顧了哪家店,好嫉妒嫉妒。
待看清車子停著的鋪麵後,都愣了愣。
那間鋪子原是個酒館,可是已經關門好久了。
這時,車夫下車在一旁擺了張小木凳,夏桉撩開錦簾走出車廂,在喜鵲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抬眉看了看店招牌和門麵。
這是一處二層樓的門麵,曾經做著酒館的生意。
喜鵲雖說對鋪子的位置一直有些憂心,但看到了眼前這高高的二層鋪麵,一時間心裡湧出一股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激動。
怎麼說呢?
大概是感慨吧。
一身黛青色狐絨鑲邊大氅的姑娘站在高高的招牌底下,發髻高高盤起,身姿清秀挺立,微揚脖頸看著眼前的鋪麵,眸中閃著一切儘在掌握地篤定。
這樣一幅畫麵,一個月以前,她做夢從未敢想過。
一個月,紛紛擾擾,跌宕起落,姑娘那般不願與人起紛爭的人,卻一次也沒有退縮過。
她深知,一個月的時間,姑娘一步一個腳印走到這裡,其實很不容易。
思及此,她眼裡是突然好熱,滿眼盈滿激動的淚花。
夏桉回頭看了她一眼,眉眼盈出恬靜笑意:“喜鵲,你覺得如何?”
卻見喜鵲眼裡淚光閃爍,霎那間,眼眶兜不住,淚水順著下眼瞼流了下來。
夏桉心裡一顫。
大概是被她感染,夏桉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堵,眼裡猛然一陣熱痛。
喜鵲此時感覺到的是激動,感染到夏桉身上,卻不是一句簡單的激動能概括的。
夏桉回來後,甚少表露情緒,前麵有萬重山需要一重重邁過,哪有心思停下去感傷自憐。
歲月百般苦,自憐自艾最是要不得。
既然老天給了她一絲眷顧,她便要緊緊抓住這逆天改命的繩索,破局重生。
好在,這個過程是淋漓暢快的,是充滿希望地。
她抬眸將眼裡的溫熱咽了回去,然後回過身,一把擦去喜鵲臉上的淚痕。
“彆哭了,瞅你那點出息。”
“姑娘眼睛也紅了。”
夏桉嘴硬道:“我那是被風吹的。”
喜鵲沒好氣嘟囔:“撒謊。”
突然感覺身後多了許多人,夏桉轉過身,才發現有一群人朝她們圍了過來。
花娘子還極少見到如此氣質脫俗的女子,不禁朝前湊了兩步。
聲音都比平日裡溫和了好幾度:“姑娘,這酒樓關門了,不營業了,你要不要去我店裡瞧瞧胭脂,我那胭脂可都品質尚佳,正襯姑娘您這氣質。”
生怕自己像剛才那樣大聲吆喝,驚到姑娘這一身恬靜柔和的氣息。
紀先生平時說話聲音就輕柔,此時還刻意呷著嗓子:“姑娘還是來我的首飾鋪瞧瞧吧,我年前上了一批最時興的款式,我可以給姑娘算便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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