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郎中,是位醫德高尚的好郎中。
京城裡的人隻知仁德堂的叢郎中,是醫術第一的郎中。
卻無人知曉,叢郎中其實也要喚孫郎中一句師叔。
隻因叢郎中更重追名逐利,而孫郎中,隻是想做個治病救人的醫者。
叢郎中甚至還會在一些公開場合嘲笑孫郎中醫術平庸,一輩子囚在不足十方的小鋪子,看著都寒酸。
看著眼前的老者,夏桉恭恭敬敬地朝他施禮:“小女夏桉,見過孫郎中!”
孫郎中趕忙道:“姑娘不必客氣。”
接著,他有疑惑地道:“姑娘手裡有萃雪紅參?”
單是紅參,雖然珍貴卻也並非新奇。
萃雪紅參不同,它是紅參剛剛露土時,恰逢一場極寒暴雪。通常要覆半月之久,待到大雪融化時,紅參已汲取雪中的清寒,參體扭曲,內裡變得紅白參半,上麵的莖葉會長成奇形怪狀。
偏這樣一副醜態,卻是百年難求一株,孫郎中行醫一輩子,也隻是聽說過而已。
且不說這姑娘手裡的的是不是真正的萃雪紅參,她連認識不認識都未可知。
夏桉自是知道他的疑惑,她上前一步:“對,我今日上山,無意間碰到的,郎中請看。”
說著,她讓喜鵲上前一步,打開竹簍。
孫掌櫃低頭看去,須臾,身子又躬了躬。
竹簍地下的那株植物,竟和書中記載的一模一樣。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指著竹簍道:“你如何敢確定,這就是萃雪紅參?”
夏桉想了想,看到了桌上的一把切刀。
她直接拿起刀,毫不猶豫朝自己的食指指腹劃了一下。
一條血紅的口子瞬間出現在眾人麵前。
孫掌櫃想攔,可惜已經晚了。
萬萬沒想到她會用自己做實驗,他憐惜道:“姑娘何必這般?”
夏桉忍著痛,從萃雪紅參上輕輕摘掉一角枯葉,用牙齒輕咬幾下,然後覆在了傷口上。
隻幾秒的功夫,手尖上的血,瞬間止住了。
漸漸的,傷口竟有了愈合的跡象,一開始觸目驚心的傷口,傷口邊緣正在慢慢聚合。
孫掌櫃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地一幕,眸中透出驚訝之色。
石竹一直對夏桉抱有懷疑,如今見了眼前的一幕,心下一陣顫動。先不說它是不是萃雪紅參,光是這藥的藥效,也足夠驚人了。
他目光移到了夏桉臉上,那麼深的傷口,這姑娘眼睛都未眨一下,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
以身試藥,毫無懼色。
他不禁對眼前的夏桉有了幾分另眼相待。
夏桉見展示的差不多了,對孫郎中解釋道:“想必郎中也清楚,尋常的止血藥物,光是止血,也要花上一些功夫,愈合更是需要其他草藥配合,並且需要時間。”
“而我還沒有用真正的紅參部分,隻用了一些碎葉。這傷口的愈合情況您也看到了。”
孫掌櫃沉默著捋了捋胡須:“妙,妙啊!”
他看著筐裡地萃雪紅參,感慨道:“沒想到姑娘年紀不大,竟能慧眼識得此物。”
這樣一株草藥,就算是他親自上山,也未必能采得到。
夏桉頷首:“小女不過偶看過些醫書,記得些細節罷了。今日上山采藥,又剛好遇見了。掌櫃的,這株萃雪紅參,你願意收嗎?”
如此珍貴的東西,孫掌櫃自然是不能錯過。
“收,自然是收。”
萃雪紅參乃當世奇藥,可救活將死之人。大多醫者,可能一輩子都碰不到一株。
夏桉淡聲道:“孫郎中,這藥的價值相信不必我多說,您也是知道的。我也不貪心,這株藥給我五十兩銀子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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