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領上落下了一滴血點。
因為氧化而發黑。
盛聿懷發現了沒有?
不可能沒發現,她隔了這麼遠都發現了!
雖然她視力不同尋常,看得很深很遠。
但是那滴血落在的是淺灰色睡衣衣領上,像盛聿懷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遺落掉。
魚青影心中不安,如果盛聿懷有所懷疑,找她對質的話這點她沒辦法解釋。
淩晨的時候,隻有她和他在一起。
而她畏懼他那漆黑淡漠毫無感情看透一切的眸子。
“我……花伯我還有些事就不在這裡打擾了。”
原本就害怕應付的,這會兒更要走了。
然而花伯卻微笑著說“等等,魚小姐,少爺請你稍留步。”
“……”
魚青影心一沉,果然他已經有所發現了。
她不得已坐下。
腦海裡思索一番,該如何應對。
淩晨發生的事情,她可以解釋成她後來發現他睡著了關心他著涼給他蓋上毯子,又處理了以免因為睡覺姿勢而推翻的冷咖啡。
但血跡,
那個位置……
她忽然快速思考著,抬手之間,瞥見了她手背昨夜輸液之後留下的針孔。
她將手垂放下,在不被人注意的時候,朝著手背的針孔發狠擠壓……
恐怕還不止那些他認為異常的事情,還有協議的事情吧。
昨夜她狂放上前親他喂他咖啡,讓她離開房間之後,盛聿懷不開燈在電腦前看那份協議。
是反悔了?
能反悔嗎?
如果是盛聿懷讓她從此再也不要來到這裡,那她必然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低垂著頭,莫名低落……
而她離不開他的血。
有腳步聲下來。
朝著餐桌這邊靠近。
魚青影下意識抬眸看過去,就見衣衫穿戴整齊的男人邁步過來,深綠色襯衣,黑色暗紋領帶,微鬆係在脖間。
那冷白修長的脖子上未見任何異常。
但那隱隱跳動的青色血管,真的讓她見了就心虛至極。
那漆黑的眸光隨之而來。
魚青影在與之對視上的時候,彆開。
站起身打了聲招呼。
“盛先生好。”
“嗯。”
盛聿懷疏冷淡漠地應了一聲,在餐桌另一側坐下。
他在慢條斯理的吃早餐,似乎將她暫時遺忘了。
餐廳內靜謐而沉默。
無聲的壓抑氛圍讓人連呼吸都要放慢下來。
魚青影根本沒心思吃,等待著他接下來要怎樣審判她。
會發現她吸取他脖子上血液的秘密嗎?
“胃口不好嗎?”
盛聿懷忽然抬眸問她。
魚青影聞聲心一抖,總感覺意有所指?
吸血的時候胃口確實好。
不然都害怕將他吸乾了。
她慌忙搖頭。
他深邃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將她幾乎第一瞬間發生的反應全都看在眼裡。
但又不動聲色。
“聽說你熬了湯。”
“嗯……看您工作很辛苦,特意熬給您喝的,昨夜是我以為一紙協議代表了我們的關係,是我不知所謂,對不起……”
魚青影打算先主動解釋,合理自己的行為。
把自己置身於愛慕他迫切想要和他親近,才為之做出的事情。
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指糾結著交織著。
那手背上的針孔一眼便見。
他應該會因此聯係起來,而將他衣衫上的那滴血跡當做她關心他給他披毯子的時候所留下的吧。
不會再產生其他的不該有的猜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