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影躲過他伸過來的手。
看上去彆扭又冷漠。
鐘義清一愣,粗糙缺失的大手掌似乎意識到慌忙縮回來。
“對不起女兒,嚇到你了,爸爸這就走,爸爸以後再也不打擾你了,見過一麵爸爸就知足了。”
他往外走,身形乾瘦而又佝僂,步伐卻邁得快,似乎不想讓她再看見他這樣失敗的父親。
可是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那欣長卻乾瘦的身軀忽然轟然倒地。
魚青影木訥似地站起來轉過身看過去,她還在消化著這難以接受的事實,麵對這樣陌生的從未見過的自稱父親的人。
實在很難建立起什麼親情關係。
才相認不到幾個小時,就這麼毫無生機地倒在眼前。
她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麻木。
但似乎仿佛一瞬之間,又看見那漆黑夜幕之中從高樓縱身躍下的媽媽。
那地麵上血紅一片。
無邊無際的黑夜的裡蔓延的鮮紅。
她身形有些站立不住,伸手撐著桌麵,邊苒過來扶住了她,在她耳邊低低道“小影,沒事的沒事的,已經叫救護車了。”
louis老先生過去推開人群緊急救治,鐘義清緩著一口氣醒過來,他仰起頭伸手拽住老先生的衣袖,虛弱說著,“讓我的女兒,讓她彆管我……”
老先生看向他,讓他躺好,語氣誠懇道“如果真想讓她不管你,就少說話,躺著等救護車過來。”
“我不去醫院……”
鐘義清卻掙紮著要起來,渾身倉惶虛弱而無可奈何地倔強,“去不了醫院,不要管我,誰也不要管我,我不要麻煩到女兒。”
louis老先生垂眸看著眼前的人,雙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不要亂動,語氣卻透著幾分隨意的笑意,“從你出現在這裡,不就是給她帶來了麻煩嗎?”
鐘義清神色巨變,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他卻沒有力氣推翻起來,張了張嘴,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救護車趕來,魚青影還是跟上了車。
隨著去了醫院。
louis老先生站在咖啡廳門邊看著遠去的車子,聳了聳肩,“是個挺虛假的人。”
邊苒聞言略驚,“什麼意思,難道他故意過來找小影,不安好心?”
louis老先生眸光閃下,“行為和言語不一致的虛假,不要陷入到他設置的情緒裡麵,仔細揣摩一下就能夠明白了。”
邊苒細細想來,忽然回過味來,“他隻在談論自己的悲慘境遇,無法照顧好她們母女,卻根本沒有過問小影生活怎樣,過得怎樣。
如果真的想見女兒,很在意她過得好不好,這就該是他最關心的,突然的出現是否會傷害到她。”
louis老先生“不錯,就是這樣。”
邊苒憂心“那他到底是不是小影的爸爸,那證件照片能作假嗎?”
louis老先生搖頭,“既然拿過來,那大概就是真的了,但話裡真假就需要去辨了。”
邊苒連忙轉身要去拿手機,“那我要趕緊提醒小影,讓她心裡提防著一些。”
louis老先生伸手攔一下,“不用,我給聿懷發過信息了,在他那雙眼睛下什麼企圖目的都將無所遁形。”
……
醫院病房門外。
醫生和魚青影說了關於鐘義清的身體情況,肝癌早期治愈的希望還是很大的,隻要病人積極配合治療,安排手術切除腫瘤,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