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習習,趙羽銘忽覺的對麵前的杜雲霜無比厭惡,若非是此時自己處境不宜再與杜雲霜翻臉,他必定將這始終算計自己的杜雲霜斬於劍下。
似是感覺到趙羽銘對自己的敵意,杜雲霜也再不多言,抬手拍了拍趙羽銘的肩膀,便轉身離去。
“采苓從小受苦長大,我作為父親當然心中對杜家不滿。”
杜雲滿並未跟著杜雲霜一起離開,他上前幾步,走到懸崖邊上看著遠方的陣陣海浪,對趙羽銘開口講述。
“當年趙正明殺儘杜家高手,並廢了幾位叔祖的腿腳,這也導致了我從出生開始,就在杜家受儘白眼冷漠。”
“我在杜家飽受欺辱,杜家人不教我暗器法門,我就練趙正明傳下的武功,後來沒想到還真練出一番成就,以我的武功就算離開杜家,這江湖上也未必沒有立足之地。”
“武功練成之後,我將那些看不起的人全部狠狠教訓了一番,當時杜雲明、杜雲節這些人沒有一個是我的對手,也就杜雲霜勉強與我能有五五之分。”
“當時原本想著教訓他們之後,我就離開杜家,自己在江湖上開宗立派,教這些看不上我的人好好看看我的威風。隻是沒想到,那時我將杜雲明這些人揍的鼻青臉腫滿地找牙,但卻是依然沒有一個人服我,尤其是那杜雲明竟然罵我是趙家餘孽,讓我趕緊滾出杜家。”
杜雲滿慢慢講述這些往事,臉上不時還有憤恨之色流露,可見他對杜雲明等人積怨已久。
“我這人性子也倔,原本我是想離開杜家的,可被他們如此辱罵,我還偏偏不想走了,我倒要讓他們好好看看,杜家這一輩人裡麵除我之外,還有誰能稱得上人中翹楚。隻是當時的我還是太年輕了,以為隻要我足夠出色,杜家這些叔祖們就可以接納我,我在杜家終有出頭之日。”
“卻沒想到,我的武功越強,這些叔祖們反而更恨我,因為我練的是趙正明的武功。隻是畢竟我也是杜家血脈,我還是始終對叔祖們抱有幻想,盼望我這一脈能被杜家接納。”
“子充也是受到我的影響,才會想著去化解杜家、趙家的恩怨。他們兄妹二人,也是因為我的這一絲想法,才會在這杜家受儘白眼欺辱。”
說到這裡,杜雲滿忽然“嘿嘿”怪笑一聲,似乎是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太過天真。
“但沒想到,杜家始終還是當我是外人,直到他們竟然以采苓為籌碼,去拉攏北鎮撫司的人。更有杜平杜年這樣的人,險些讓采苓喪命在倭島之上。”
“是他們先對不起我父女的,也怪不得我心狠。”
杜雲滿似乎是在為趙羽銘解釋,也似乎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你彆怪我害你,既然你不願為采苓付出,自然是要我來保護她的。”說到這裡,杜雲滿雙眼瞧向了趙羽銘的臉上。
“我杜家幾兄弟當中,也不是隻有我一人會使逍遙劍法,也不是隻有杜雲霜一個人想掌控杜家。”
“你也發現那傷口是有破綻的了吧,等何勁鬆到了之後自是能一眼看出其中奧秘。”杜雲滿突然說道。
“那致命傷的的內功力度,兵刃材料都是我特意設計過的,莫說是何勁鬆,就算是王觀風親自到了,也瞧不出是我做的,更不可能認出是你做的。”杜雲滿又道。
趙羽銘心頭一跳,原本自己還以為是杜雲滿畢竟模仿自己,無法學的天衣無縫,未曾想到杜雲明屍體傷口的破綻竟然也是杜雲滿刻意而為。
杜雲滿剛才的話說的明白,杜雲節、杜雲秋、杜雲景三人之中竟還有人也是暗藏心機。
杜家暗中的爭鬥,遠比趙羽銘想象的複雜。
“自今天開始,這杜家再也沒人可以欺辱她,那與北鎮撫司的婚約,當然也去全部作廢。”
聽到這裡,趙羽銘才明白,杜雲滿是在責怪他當時不願放棄與王華英的承諾,帶著杜采苓立刻離開蓬萊。
趙羽銘想要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了。
“我我沒得選。”
最終,趙羽銘也隻能說出這樣一句話。
杜雲滿聞言,輕歎一口氣,上前走到趙羽銘身邊,道“日後杜家絕不會再與北鎮撫司勾連,但卻也不會為武林盟主做事,此事我能保證。”
說完,杜雲滿就繼續向前走去,但沒走幾步,又停下了腳步,道“此事已經定下,就算你不對杜家子弟出手,杜家也會如此。”
隨後,杜雲滿便再不停留,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