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
佩格的丈夫比爾,和佩格的兒子凱文,都回到了家中。
他們三人和愛德華一起吃晚餐。
在晚餐之前,佩格就跟丈夫比爾說了愛德華的事情,
她把自己如何在城堡裡撿到愛德華,
她又是如何猜測愛德華是個身體和智力雙雙殘疾的可憐少年,
她又如何希望能夠幫助愛德華的等待事情,全部跟丈夫比爾細說了。
比爾聽後,差點就淚崩了!
他也是個有同情心的人,他也十分願意幫助愛德華。
他們夫婦倆都猜到,愛德華在與他們一家吃飯的時候會害羞緊張,
他們便試圖把氛圍塑造得輕鬆一點,不過分關注愛德華的殘疾,隻當他是家庭中的一個正常人,不讓愛德華感到壓力。
然而,夫婦倆塑造的輕鬆氛圍,被兒子凱文打破了。
在吃飯的時候,凱文一直盯著愛德華的剪刀手看,連飯都忘記吃了!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把剪刀手的每一個機械機構都看明白似的!
“凱文……”
“你這麼一直盯著彆人看,是很不禮貌的。”
佩格小聲地提醒凱文道。
聽到媽媽的話,凱文更加興奮了,
“媽媽,他的手真是太酷了!”
“他的刀刃,看起來比剃刀還要鋒利!”
“要是給彆人的脖子上來那麼一刀!”
“哢!!!”
佩格皺起眉頭,製止道,
“凱文,彆說了。”
凱文今年7歲,正是調皮得狗都嫌的年紀,
如果他情緒上頭了,就會說個不停,
“愛德華,你真是太酷了!”
“等下個星期一,我可以帶你去我們學校嗎?”
“我要讓同學們都瞧瞧!”
“我們校長都不是那你的對手!”
……………………
夜晚,
金最近幾天都不在家,
佩格便安排愛德華暫時住在金的房間裡。
那張被愛德華劃破的水床,現在已經被比爾修好了。
愛德華為了不再次弄壞水床,在睡覺的時候,他隻能把兩隻剪刀手捧在胸前,而且一動不敢動。
雖然他的睡姿很彆扭,
但他感覺這張床十分舒服,
這是他第一次睡這麼軟的床!
當晚,他睡得很香!
………………
評委室內,
斯皮爾伯鴿十分讚賞這場戲,
他從中看出了李蘇純熟的創作技巧,
“這場戲,主要內容就是讓佩格的家人登場。表麵上看,平平無奇,但其實李蘇處理得十分老練。”
“他沒有直接讓佩格的家人登場。”
“而是先用照片鋪墊了這一家人的存在。”
“之後,再讓比爾和凱文這兩個配角人物出場。”
“而且,他還藏了一手,先不讓女主角出場。”
“如果讓女主角和這兩個配角人物同時出場,就會削弱女主角的出場力度。”
“我覺得,李蘇之後會讓女主角單獨出場,而且還會以一種讓人印象深刻的方式出場!”
張一謀也十分欣賞這場戲的處理,
“一般的創作者為了抓住讀者的注意力,都會在這段劇情裡添加劇情衝突。”
“他們會在佩格的這些家人裡,選一個人來做小反派,以此增加戲劇性和衝突烈度。”
“比如,他們會把佩格的丈夫寫成一個市儈的人,他不喜歡這個愛德華這個來曆不明的外人。於是,他就會在小事上找愛德華的茬。”
“又或者,他們會把佩格的兒子寫成一個討厭的熊孩子。他不覺得愛德華的剪刀手很酷,而是覺得愛德華是一個可怕的殘疾怪胎。”
“給劇情裡安排小反派,這樣做的好處是能很快地激化衝突,讓觀眾感覺到外界對愛德華惡意。”
“但李蘇沒有這麼做,他把劇烈的戲劇衝突就延後了,他讓佩格的家庭接納了愛德華,給讀者傳遞出一種家庭溫馨感。”
“李蘇這麼做是很高明的,他給觀眾帶來的不是矛盾衝突,而是一種收獲感。愛德華被佩格的家庭接納了。他原本一無所有,但現在,他收獲了一段社會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