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在這裡,我鎖門了,誰也不會來我們這裡劫車。”他冷冰冰的,卻頗有自信。
花桐小小人,不怕問。“外麵挺多人的呢,我要守著車。哼。”
確實,門是鎖上了,可這一牆之隔的外麵,卻圍聚了不少的逃荒民眾。
他們不想花錢住客棧,但是圍著客棧來過夜,卻是非常安全的感覺。
而且,有乾淨的水源。
但是,打一桶水,收價五文錢。
但進了客棧打尖的客官,可以免費飲用。
因為這口水井依舊能出水,河床還是濕潤的,隻不過待到河床一點水都沒有了的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個說法了。
瘸腿小二卻頭也不回,依舊一瘸一拐地走進屋子。“雲來客棧能在這裡屹立不倒,你猜為何?”
花桐連連眨眼,她不知道,但她猜有一個人知道。
“熙大叔,你說為啥呀?桐兒不知道,你能告訴桐兒嗎?”
明熙對這個稱呼已經放棄抵抗了,在花桐的各種暗示之下,他也覺得自己這身裝扮似乎不太適合自己。
明明花了一千兩銀子來著……
他清了清嗓音,似乎喉嚨裡有著一股濃厚的積年的低沉的悶哼“因為這個客棧,是北河縣縣衙管轄。”
“啊?真的假的。”花桐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重打量了兩眼明熙公子,才向後退兩步,看著這結實的二層客棧。
李垚已經打了水,給千裡刷洗了一遍馬身,拉起花桐就向屋子走去。
“走,我們去看看裡麵有什麼吃的,桐兒餓了吧?”
“嗯!”她狠狠地點頭,已經迫不及待了。
這裡人多口雜,自己做,終究容易被人瞧出一點端倪。
其實最重要的是……她就是想體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
明熙公子不知為何也抬起腳步,隨他們一同進去了。
大概是他們身上的藥香……能驅蚊。
跨過兩道木門,迎麵而來的則是站得挺直的,雙腰彆著大刀的家丁。
他們臉色冷酷,神采奕奕,似乎看不出疲憊。
花桐緩步走過這數張方桌,方桌都坐滿了人,每個人的麵前都擺放著一碗清水,或幾碟花生米。
大多數都吃的是麵餅,是烙得焦香的餅子。
或有人就著麵湯,咕嚕咕嚕的吃個不停。
也有人點了一碟臘肉,炒得香噴噴的,吸引得周邊的目光全部彙聚。
她們三人的出現也是下一個目光彙聚。
因為都是小娃子的模樣,臉上乾乾淨淨,穿著也是沒有任何臟汙,看起來與外麵落荒而逃的難民是不一樣的。
尤其有幾位滿臉橫肉,目光不純的漢子,被她暗暗記了下來。
“哐當!”一個鐵盆被摔在地上,一陣陣咳嗽聲,由上而下傳來,“水,要乾淨!”
“吱呀。”門被打開,被罵了一臉的體麵丫鬟滿臉濕漉漉的,走出來,氣也得找人撒。
體麵丫鬟“咚咚咚”地跑下來,雙手叉腰,直麵瘸腿小二。
“你捧來的是什麼水!我家夫人是什麼身份!你也不擦亮一下你的狗眼看一看,給我家夫人的水,就必須是最乾淨最清澈的,萬萬不可與那些難民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