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難行。
大家都急著爭搶位置,生怕自己落了最偏僻、最不好遮蔽,也最不好打水的差勁位置,尤其是背風處。
這整整一條寬達百米的瀏河河岸,蜿蜒上千米,一堆一堆,駐紮了起碼有幾百處小落腳點。
不巧的是,花桐就隻能被排擠到這樣的位置。
待她擠到一個位置的時候,不少陌生的人還會上下打量她,待她掛上李垚血淋淋的衣裳後,打探的人才紛紛離開。
一陣一陣的煙火往她這邊吹來,煙霧繚繞,嗆鼻。
不過這已經不是花桐考慮的了,她抓緊時間隨便搭了個土灶,然後拿出林浩南準備好的柴火,燒了個熱水。
熱水燒開之後,她先盛了出來,放進空間,然後再用涼水兌了沾鍋的開水,衝洗了一下灰塵撲撲的藥材。
藥熬了下去,她著手就煮了個鴨紅粥。
鴨紅是以前殺鴨的時候專門裝出來的,放在空間裡,依舊是新鮮的。
自己采摘的黃芪枸杞放幾顆,熬得火光裡的暗紅粥“劇烈”地冒泡,濃稠而綿密。
她緩了一口氣,拿出眉娘子的饅頭,掰了半個,入手綿厚。
眉娘子給她的饅頭,是實打實的用料。
她頓了頓,然後把剩下的半隻饅頭放回了空間,然後手撕這半隻饅頭放進鴨粥裡。
鴨粥混了饅頭愈發的濃稠而香甜,咕嚕咕嚕的聲音卻帶不起來花桐的喜悅。
她盛了半碗,放在木桌上,抱起李垚,喚醒了他。
“哥哥,醒來了,要醒來喝粥了。”
李垚咳了好幾下,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一看到花桐首先激動得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全都是黏膩的痛感。
“桐兒,你怎麼樣了!”
“嗯?我……嘶……”他痛的叫了出來。
花桐眨眨眼,不讓眼眶中的淚水流出來。“垚哥哥,你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
“你放心,我們已經出了客棧了,不會在那個女人的身邊了,我們安全了。垚哥哥,你先喝粥,喝了之後還得喝藥。”
花桐安安靜靜地捧了半碗粥而來,一勺一勺地喂著他。
李垚的頭發也亂了,細膩的皮膚變得粗糙,整個青澀的少年,也成長成了如今有棱有角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或者說,是頂了花桐的天地的男子漢。
回頭看了看紮起的車簾外的兩個土灶,附近都沒有人一起搭窩了,李垚心思敏感,頓時明白了。
“桐兒,你吃了沒?”
他掙紮著要自己喝粥。
花桐看他手臂能活動,便順手給了他,自己下車,背對著他,一勺一勺地喝著。
直到喂完了藥,花桐也很安靜。
李垚看著她洗鍋收拾,藥又熬第二回,乖巧懂事得可怕。
他眼裡閃過心疼。
他從不會問那個女人為何要這般為難花桐。
他隻知道,那個女人,該死!
李夫人,平遠王府宴迎春。
兩個人都互相為彼此而心疼。
不過李垚喝了藥之後,又控製不住的自己,昏昏入睡。
唯獨花桐,看著夜空,閒來無事,便保持著開始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