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日聽我娘說了，這荒年還沒過去村子裡的女娘們就少了一大半。”
“如今一看，大抵是在你們手上了。”這是她來龍口村的時候，馬娘子回村，發現很多以往有些眼熟的小姑娘們還不見了，問了大妮，才略知一二。
海邊出生的姑娘，卻隻能在海邊走一走，不能隨著大船出海。
總有海裡的命……被賣到這海上的船艙裡，有著漫無天日的終點。
“就我睡的那一間房，我來的時候就疑惑了，竟然還有水盆！考慮的如此妥當。”她笑了笑，“若是其他兄弟的房間裡，也有這麼一兩個水盆，我就信了。可惜……沒有。”
“我就猜測，牛頭幫能做的這麼大，而你作為牛頭幫的大當家的夫人，卻不勝有武力，我就甚有疑惑，但……總有他的道理。”
花桐揚起手裡的賬本，“原來，你們打劫的不是海上的官道，也不是上下往來的商道，而是以色誘人，用色，妙色，敲開大門。”
李夫人驚喘連連“你到底是誰！快把賬本還給我！”
“你還是先顧著你的肚子吧。女人家，生娃，自是鬼門前一關，你不知道你懷的是雙胎嗎？”
“什麼……”她抱著肚子，更加疼痛了。
忽而，她想起這兩日，都是由麵前這姑娘給自己按摩，瞳孔裡更加驚懼萬分。
“你！你……”
“是的，我大概是會看那麼一點。”花桐聽著門外的響聲，似乎有更多的屍體堆疊在一起，“但……你自求多福。”
李夫人看著她手裡的賬本，已知不再可能了。她掙紮著要出門，卻被她攔住了。
“夫人，你可得把孩子生下來啊，不然一屍三命！保不定那孩子要撕破你的肚皮，從裡麵撐開，挖掉你的肉，吃掉你的筋骨，吞了你的血，好活過來呀……”
李夫人被她刺激的口吐鮮血，整個人抽搐不住，捂著肚子掙紮個不停。
她已經說不出話來，沒過多會，整個人麵容可怖，似乎見到了地獄來的惡魔，死也不瞑目。
花桐還掀開她的裙子來看了看，宮口都開了。
她抿了抿嘴，還是沒有動手。
你們倆本來就不該投身在作為惡多端的父母身上，從哪裡來？回歸哪裡去吧，及時折返，再挑一對好的父母吧。
她靜靜地坐著，嘴裡念了一段往生咒文，過了好一會兒，林浩南才敲門。
花桐瞧了瞧，確保李夫人已經死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開了門。
門外是不沾一絲血的林浩南，他手裡多了一把劍。
“他們的。”
她抬眼望去，整個過道都被屍體堆滿了。
這一群，就是從船艙底部侵攻上來的夷國人。
“五十一。”
“真多。”她有些驚訝，“進來吧。”
“嗯。”林浩南與花桐靜靜地坐在房間裡，翻看賬本。
林浩南越看越心驚，好多名字他都有印象。
“認識？”
“聽說過。”他長舒一口氣，“原來這麼臟。”
“那你會臟嗎？”她側頭問，定定地望進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