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了想,虞嘯卿暗暗點頭。
“陳團長,你帶兵真有兩下子,像這樣的年輕軍官到了你手裡,恐怕不出幾個月就能成器。”
虞嘯卿不知真假地誇獎陳立。
“過獎了,如今這年頭官帽亂飛,軍官訓練團出來的基本就是校官。”
“不過德不配位的,到了我手裡,我保證三個月內讓他配得上軍銜,前提是他還活著。”
陳立也笑著回應。
幾人隨便聊了幾句,然後阿譯開始了發言。
他是個很感性的人,容易動情落淚。
果然,話未出口,阿譯眼眶裡已泛起了淚花。
“他有罪。”
憋了半天,阿譯伸手一指身邊的龍文章。
這一下,把龍文章整懵了。
不是說好替我說好話嗎,怎麼一開口就說有罪?
“他也有罪。”
阿譯擦了擦眼角的淚,又指了指台上的陳立。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麵色大變!
“哎呀媽呀!瘋了!”
孟煩了急得差點跳起來。
他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這小子拽回來。
如果說指控龍文章有罪,那是這家夥缺心眼。
或者用喪門星的話,是不講道義。
但如果敢指控自己的團長有罪,
那簡直是大逆不道!
見旁邊幾人臉色鐵青,
陳立卻像沒聽見一樣,異常鎮靜,
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在我看來,他們倆都有罪,而且是天大的罪!”
“但如果有那麼一絲可能,我想成為像他們那樣的罪人,如果不能成為他們,吾寧死乎!”
阿譯的神情裡透著一股堅決與悲傷。
在場的每一個人,沒有誰去質疑他的決心。
他們都堅信,眼前這位年輕人如果真做不到自己剛說的那些事,
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死亡。
“就算我這輩子成不了團長那樣的人,那我也要努力成為龍文章那樣的。”
“做不到的話,我寧願死!”
阿譯話音剛落,已是泣不成聲。
雖然他哭泣的模樣確實不太好看,
但在場眾人沒有一人嘲笑他。
連陳大員也陷入了沉思,臉上的表情異常凝重。
“哎,陳團長啊,能見到你帶出這樣的部下是我的榮幸。”
“咱們軍隊裡像你這樣的軍人要是再多些就好了。”
“為了攻打日軍,假冒團長身份收攏散兵,這完全情有可原。”
“更彆提,他還迅速利用這些散兵發起了最後的反擊,重挫了日軍。”
“我覺得這種情況根本不用處罰,無功無過就挺好。”
“陳團長,你覺得怎麼樣?”
陳大員想了想,先開了口。
陳立看著陳大員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
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家夥想給自己個人情。
既然對方有這個意思,他也不便過分拒絕。
“陳大員說得對,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不如就把話挑明了。”
“龍文章有沒有功勞,暫且不論。”
“我的意思是,不求立功,但求無過。”
陳立這話一出,會場暫時陷入了沉默。
唐基摸著胡須,沒說話,沒有表明態度。
虞嘯卿則麵無表情,
不過顯然,阿譯剛才的話徹底改變了他對這事的看法。
“好吧,這人的罪責可以不追究,但按戰場規矩,絕不能再給予任何重要職位。”
“我知道,陳團長已將他任命為川軍團副團長。”
“這麼重要的職務交給他,似乎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