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更說明我教的好啊!才短短幾天你就學到了這麼多,要是學上個一年半載的,那還不得上天啊?”
對於這種聰明好學還膽敢頂嘴的學生,高陽覺得有必要拿出壓箱底的絕學了。
不鎮鎮場子的話,讓這廝看出自己的底牌,這一個月可怎麼過?
“你小子有點小聰明,但不多,知其一不知其二是要不得的。”
高陽衝霍去病招了招手,霍去病立馬噌噌兩下挪了過來,洗耳恭聽。
“你這樣搞,是很容易獲得戰功,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如此作戰,士卒傷亡必然不小,你挑選的都是精銳之士,死一個對大漢都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小打小鬨也就算了,日後在更大的戰場上還這樣搞的話,就算殺了三五倍於己的匈奴,也是得不償失!”
高陽眯起眼睛審視著霍去病,這誅心之問直接讓霍去病僵在了原地!
是啊,這樣打仗傷亡太大,大漢的好兒郎不能這樣白白送命!
“請先生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
霍去病滿臉動容。
“衛青!”
“臣在!”
暗室裡,劉徹麵色微冷坐在胡床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高陽說的問題,你可有解決之法?”
衛青聽見這話,心裡咯噔一聲,暗叫苦也,跟匈奴打了這麼多年他已經摸清楚了這其中的道道。
打仗說白了就是拚的國力,大漢國力是匈奴十倍有餘,按理說應該能夠碾壓匈奴才對。
但實際卻不是這麼回事,如果僅僅是防守的話,那自然是遊刃有餘,然而衛青知道,劉徹要的不是防守,而是出擊,主動出擊,直到將匈奴徹底消滅為止!
這就涉及到了問題!
“陛下,匈奴霸道寡德,失心於東胡、西域,內部不穩,隻要我大漢徐徐圖之,一定...”
劉徹猛地一揮手,打斷了衛青的話。
“朕問的是這個嗎?!”
“自高祖皇帝以來,大漢已經受辱七十餘載,你還要朕徐徐圖之?”
衛青頭皮發麻,咬著牙回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陛下如果不想損失太多精銳之師,就隻能徐徐圖之。”
“若是全麵開戰大舉進攻,則精銳必失!”
“這是一種必然的現象!”
劉徹不說話了,麵無表情,長久的沉默讓小小的暗室氣氛跌入穀底。
衛青抿嘴不語,而張騫則是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麼。
就在劉徹將要爆發之際,孔道那邊傳來了聲音。
“有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匈奴就是那光腳之徒,而大漢國富民強,雖然也有驍勇鐵騎與匈奴抗衡,但大漢與匈奴拚命,終究不是上上之策。”
“劉徹所求不就是讓匈奴死嗎?那又何必親自動手?”
高陽盤腿坐起,衝霍去病說道:“從西域貨殖得到錢糧,拿去賄賂東胡甚至是匈奴內部不滿伊稚斜的人,用這些蠻夷來攻打匈奴,無論勝負死的都不是漢人。”
“此乃以夷製夷之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戰爭從來都不止是打仗那麼簡單,後勤補給、挑撥離間,拉攏分化,這些但凡用的好,有時候比直接上場更能起到效果。”
說到這裡高陽停頓了一下,補上了最後一句。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同樣也是一門藝術,如果你想做帥而不隻是一個將的話,現在還遠遠不夠。”
振聾發聵,振聾發聵!
霍去病眼神閃爍不定,心情更是跌宕起伏,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