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賀蘭岩畫_大唐山海行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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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賀蘭岩畫(1 / 2)

獨孤湘問道“空空兒是何處得來的消息?大上白你又為什麼這麼信任空空兒,怎知他就沒有騙你麼?”

拓跋守寂笑道“我和空空兒相識十餘載,也算得是老相識了。”

獨孤湘心道,北溟子與我爺爺等中原三子交手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和塞外五子交手的時間隻會更早,怎麼大上白說他和空空兒隻有十幾年的交情,莫不是老糊塗了吧?

見獨孤湘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拓跋守寂哈哈笑道“小女子,等進山我再與你細細道來,可彆誤了進山的時辰。”

獨孤湘聽了不禁噘嘴,進山靠兩條腿走就好啦,不曉得嘴上說幾句話又有什麼打緊的,但拓跋守寂甚有威嚴,她也不敢造次。

說話間,革船駛已經離開大湖,進入了一條河道,這河道隱藏在蘆蕩長草之中,若非黨項羌人用長篙撥開蘆葦,顯露出河道,初到此地的人無論如何是無法發現的。

河道蜿蜒曲折,從賀蘭山麓流淌而來,眾人溯流而上之際,獨孤湘心中不禁念道,朔哥兒字溯之,我今日渡河之後,可一直在溯流而上,如此刻他在此處,保不齊又要大發一通感慨了,她想到江朔又是氣惱又是掛念,不曉得他此刻如何了。

拓跋朝光可不知道獨孤湘這些女兒心思,見她目光呆呆地望著前方,對她解釋道“沙河之水來自賀蘭山,當年河水河道比現在更貼近賀蘭山,山溪彙聚,注入河水,後來河水變道,去了更東麵,原先的河床南北兩頭被沙磧淤塞,又受到山洪衝擊,才成了一片大窪地,便成了這片沙湖。”

獨孤湘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拓跋朝光道“按酈道元的《水經注》所載,河水變道,形成沙湖,距今不過三百年。”

獨孤湘感歎道“沒想到這樣滄海桑田的變化,竟然發生在不過三百年前。”

她平素嘻嘻哈哈,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此刻也生出了世事無常的慨歎。

革船在河道中向上溯行了數裡地,水流漸細漸淺,革船雖然吃水極淺,卻也終究不能再前行了,眾人棄舟上岸,將三條革船拉出水麵,尋一棵大樹係好,之後就隻能步行入山了。

先前在沙湖中看時,覺得賀蘭山已經近在咫尺,但革船行進數裡之後,卻感覺大山還是一樣的遠,獨孤湘心想,所謂“遠看山跑死馬”誠不我欺。

黨項八姓中,屬阿四往利的膂力最大,拓跋守寂讓他背上空空兒,眾人繼續向大山的方向跋涉。

他們上山的路途是群山中的一個豁口,應該就是原來的山洪衝刷出的古河道,如今水勢已竭,留出一條若隱若現的河道,正好指示出了出入群山的道路。

拓跋朝光道“此處石突如嘴,故名‘石嘴山’,好似賀蘭山張開一口,乃是進入賀蘭山腹地的唯一路途。”

獨孤湘點點頭,再次暗暗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又走了數裡,終於進入了賀蘭山中,而此刻天色也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受到西邊群山的遮擋,一旦進入山中,日光便已消失,此刻更是天空晦暗,已有點點星光閃現。

獨孤湘放眼望去,四麵山峰鱗次櫛比,黑夜中看著都差不多,不禁有些擔心,道“這麼晚了,路都看不清,怎麼進山?如不在山腳下忍一宿,明天一早再進山吧。”

拓跋守寂卻道“無妨。”他抬頭望天,隻見碧空如洗,雖然日已西墜,但雲絮極少,自顧自低語道“今夜星空明亮,正好指引我們路途。”

獨孤湘還想說什麼,拓跋朝光對她道”獨孤小娘子勿憂,你隨著我們走過這段山路,便知阿爺所言何意了。”

眾人不斷深入,進入大山腹時已是漫天星鬥,獨孤湘這時才發現,這深山中千溝萬壑,無數或黑、或紅的裸岩露出,就算在白天,在這毫無特色的山嶺中也極易迷路,而拓跋守寂帶眾人走過不知多少岔路,卻毫不遲疑。

獨孤湘仔細觀察拓跋守寂,隻見他非但走得快,還從不低頭看路,反而一直在抬頭望天,口念念念有詞,聽著像是什麼歌訣。

獨孤湘知道這是類似《步天歌》的歌訣,將星空中群星作為指引,以星位對應地上的方位,便能找到正確的方向。

這才知道拓跋守寂叫她不要說話,原來是正在專心記憶歌訣,才能走在正確路徑上,她自己背《步天歌》,知道記憶星位之難,不敢打擾拓跋守寂,難得的沉默不語,眾人第一次見這嘰嘰喳喳的小女子安靜下來,頓時覺得耳根清淨了不少。

眾人在山中繞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到了一處山穀,獨孤湘見此山穀四周鮮有林木,都是黑色或紅褐色的山石,地表的山溪徑流也早已消失,夜幕下山穀陷入一片黑沉沉的,景色可說毫無過人之處。

拓跋朝光道“此地就是我黨項族人的聖地了。”

獨孤湘奇道“可這聖地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啊……”

拓跋守寂道“所謂聖物,便是這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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