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憐的左手打上了石膏,更顯狼狽了。
她低著頭,跟在孔怡蓮的身後,眸光躲閃,生怕被某人瞧見了自己的不堪。
“心蓮,你要不就先回去吧!”
“這醫院有我在,你安心回家待著,暫時就不要過來了。”
“阿風,他,我對他也很失望,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孔怡蓮試著寬慰她,初見時她雖然小家子氣,但甚在年輕朝氣,這結了幾年婚,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看了都覺得愧疚。
愛人如養花,阿風這個逆子是拿毒藥養的嗎?
“媽,我沒大礙的,可以堅持的。”
柳心憐受寵若驚極了。
之前,孔怡蓮待她咋樣,她心知肚明。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經曆了淩靳風發病這事,她還能有彆的收獲。
這是不是意味著孔怡蓮放下了對她的成見?
她可以擁有她這個替她撐腰的靠山嗎?
“你彆逞強了!”
“讓你休息,你就休息去。身體是自己的,失去了健康,花再多的錢都補償不回來的。”
孔怡蓮對此頗有感慨!
“好的,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再矯情下去就顯得很不識抬舉了。
“你先等一下,我看言言出來沒!”
“你這樣回去也不方便,要不讓他順路送你回去。”
柳心憐的眼裡閃過一絲暗芒。
她沒有拒絕,甚至有些緊張,完好的右手手心竟然因為這一句話淌出了汗漬來。
她摸了摸頭發,確認是整齊的後,放下心來。
病房內,安靜得可怕。
孫安楠已經在儀器的配合下給淩靳風又做了詳細的檢查,緊接著,又立馬把他送回了病房。
“你該改變你的習慣的,吃喝嫖賭,每一樣,都對你沒有好處。”
“還要少動怒。”
“你的各項數據已經穩定下來了,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淩靳風沒風度極了,陰狠的眼神逐一地掃視淩靳言和孫安楠。
還真是他的‘好弟弟’!
把姓孫的又給他整過來了。
這姓孫的就是他那‘好弟弟’的走狗,當初他花那麼大價錢請他加入他的實驗室,他都不為所動,現在這又是搞哪出?
嗬嗬,他不稀罕了。
孫安楠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他大爺的,都死到臨頭了,還給他在這裡橫,慣得他!
他前麵說的那幾句都是客套的廢話,純屬穩定病人情緒的,‘但是’後麵的內容才是至關重要的。
“但如果你不配合控製病情的話,你活不過三年,三年也隻是一個虛數,可能是兩年,也可能是一年,六個月、三個月、一個月,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孫安楠嘴毒極了,頑劣地一個一個把時間念出來,就像生命在倒計時一樣,報複心極強,氣得淩靳風臉都白了。
“敢騙老子?”
他怒不可遏,心狠狠地揪住,連呼吸都貌似變得困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