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尊的病房是套房,裡麵有好幾間。
聽到門鎖開了的聲響,她們倆人皆轉過頭來。
就見柳心憐推著陰沉著臉的淩靳風,不見淩靳言的身影,估計是他還在裡麵談話。
“阿風,心憐,你倆要走了嗎?”
孔怡蓮鬆開殷素素的手,問了一句。
“是呀,媽,就陪著爸坐了一會兒,靳言還在裡麵呢!”
回話的依舊是柳心憐,隻是她的神色很勉強,有種皮笑肉不笑的趕腳。
尤其是在看清殷素素手上憑空多出的玉鐲後,她更難受了,捏緊了輪椅把手,連指甲掐到肉裡麵了,都未察覺。
她不會看錯的,殷素素手上的那隻鐲子就是媽的。
皓腕凝霜雪,戴著這價值不菲的玉鐲,更襯得她冰肌玉骨了。
“好好好,那你們回去吧!”
孔怡蓮並未多想,隻因大兒子也住院,雖然不在同一棟樓,但她要去見他還是很方便的,當下,她該先顧小兒子和素素才對。
“媽!”
突然,柳心憐不甘心地又停了下來。
她咬著下唇,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當著殷素素的麵,問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她是懷孕了嗎?”
殷素素清楚,她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假若是對著她說,應該用‘你’,而非‘她’。
她識趣地轉過了頭,望向一旁的花壇。
孔怡蓮愣了愣,她的臉龐細微地抽搐著,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顯得十分僵硬。
她已經知道了大兒子和大兒媳求子多年,無果的秘密,是斷然裝不出還不知情的樣子了。
同為女人,她很心疼柳心憐,懷孕多次,落胎多次,這份苦楚沒有幾人能承受得住,她卻一瞞就是好多年。
這也是為什麼她改變了對她態度的原因,知道後,她就再也沒有催生過了。
“是呀!都已經四個多月了。”
說出這話,她都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了。
刹那間,房內一片寂靜,沒有人在說話了,隻剩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呼吸聲。
柳心憐複雜的視線落在了殷素素並不明顯的小腹上,嘴角勾起,笑得癲狂又心酸。
“恭喜!”
拋下這句話,她失魂落魄地推著淩靳風離開了。
殷素素隻覺得奇怪,就這麼一晃的功夫,這柳心憐又變成了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
連淩靳風也是,囂張跋扈的氣質還在,就是不說話了。
他們都仇視地盯著她的肚子看,為何?
好怪的一對夫妻呀!
孔怡蓮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的眸色閃了閃,嘴唇微動。
她還是遲點再把阿風夫婦的情況告知素素吧,不急,他們暫時還沒有交集,不存在會有矛盾的。
她自我安慰。
“素素,也不知道言言和他爸聊得怎麼樣了。”
“要不,我進去看一下,你先在這兒待一會兒?”
“等我給裡麵通個風,把那濃鬱的雞湯味散去,這樣你就能進去了。”
孔怡蓮想到了一個主意。
“誒,好。”
說了沒幾句,她就進病房了。
殷素素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從淩靳風夫婦出現在眼前起,她彎起的唇角就耷拉著,連高興和喜悅都不敢顯露出來,壓抑極了。
他們三人之間也存在什麼秘密嗎?
殷素素並未深究。
她單純就是懶,覺得思考下去,太廢腦子了,而且光想到淩靳風陰鷙的眼神,她就不寒而栗。
一個人為什麼會有這樣陰森恐怖的眼神?
不想他,不想他,她強製地給自己洗腦。
就剩她一個人待著,更自在了。
說好了要給腦子放鬆的她又自顧自地回想起了這一天的荒唐。
她答應了淩靳言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