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還好嗎?”王妃問道。
“還好。”李璋點頭,麵上雲淡風輕,說完又問了一句,“我離家這些日子,你去過宮裡嗎?”
“嗯。”王妃恭謹點頭,“姑母一切都好。”
李璋的王妃,是當今皇後的侄女,所以私底下,她仍喜歡稱呼皇後為姑母。
李璋寬慰地笑笑道“今日我已經見過母後,舅父還好嗎?”
晉王妃的父親,是皇後母族,太師之子。
晉王妃含笑道“都很好。前些日子我帶孩子歸寧,父親說等殿下回來,他有事同您商量。明日早朝殿下遇到,可以問問。這會兒不早了,休息吧。”
“好。”晉王說去休息,真的就脫衣去休息,他躺在床榻上,很快呼吸平穩,沉沉睡去。
晉王妃坐在床頭,愣了好一會兒神,才起身走到妝奩前,輕聲解開發髻。
這花費半個時辰盤起來的發髻,晉王也隻是看了一眼。
雖然隻有一眼,也值了。
她躡手躡腳爬上床榻,輕輕枕好枕頭,把錦被拉上來,蓋好自己,然後小心翻了個身,端詳晉王的側臉。
不管醒來還是睡著,晉王看起來,都像是擁有許多,不擔憂、不驚惶、從容不迫便能達到目的。
他很放鬆,這放鬆裡有一種底氣。
那是中宮嫡子才會有的底氣。
晉王妃看著晉王,一直到看累了,才淺淺入睡。
一大早,趙王府就熱鬨起來。
先是李璟發現早上的菜少了兩樣,王妃眯眼笑道“葉小姐來了,我讓嬤嬤把菜多送過去兩道。”
“她來關我什麼事?”李璟不樂意道,“小九也是個厚臉皮的,他自己白吃白喝白住不說,現在就連養女人,都得算在我頭上?”
真是委屈帶窩囊,倒黴又苦惱。
“你說的什麼話?”王妃也惱了,“我故意把參湯送去,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李璟吃一口粥,哼道“因為貴?”
王妃輕拍桌子,歎道“不是殿下說的,咱倆不吃藥,等著領孩子嗎?你不把葉小姐的身子養好,明年咱們怎麼來孩子?”
“哦哦哦——”李璟“哦”了好幾聲,順手便端起一碟鵪鶉蛋,“把這個也送去,鳥類生的多,一窩好幾個呢。”
“不行,”王妃斷然拒絕道,“她會以為我們罵人。”
既然惦記上人家的肚子,難免就要多去看一眼。
但李璟不爽地發現,他未來孩子的生母,正在李策那個院子裡生火,說是晚上要做烤全羊。
李策那個懼內的傻瓜,任由他的女人胡鬨。
“烤什麼全羊?”李璟道,“不能去酒樓吃嗎?”
“不能,”葉嬌搖頭道,“聽說好幾家酒樓的飯菜不乾淨,吃了容易跑茅房。今晚我哥也來湊熱鬨,他要來拜訪楚王,我們小聚一下。”
李璟悶哼一聲。
你們聚,你們怎麼不去安國公府聚?我這裡每根柴火,都是銀子買的。
正說著話,李策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拿著鹽巴,對李璟道“你也來吧,城外恰好有一頭耕牛掉進井裡摔死了,我差人買了一塊肉回來,做牛肉羹。”
大唐禁宰耕牛,隻能吃病死、老死、意外死的牛。
這頭牛是怎麼摔進井裡的,還不好說呢。
李璟擺手道“你們聚,你們聚,你們還吃牛肉,本王才不要被言官參本子呢。二哥回來了,他那裡今晚設宴,我答應某人一件事,得去一趟。”
他曾經為了讓白羨魚拒娶葉嬌,答應帶白羨魚結交晉王。
他是言而有信的人,不像李策,在父皇那裡拒婚,這會兒又恨不得長在葉嬌身上。
午後不久,白羨魚就到了。
他提著貴重的禮物來,先把禮物交給趙王府的管事,又去楚王的小院坐了坐。
羊肉還在醃製,但是烤架已經做好。
無煙的木炭熊熊燃燒,白羨魚乖巧地蹲在炭火前,一麵烤火一麵對葉嬌道“頭兒,您聽說了嗎?”
“什麼?”葉嬌正用火杵串著饅頭在烤,聞言漫不經心道。
“聖上要封太子了。”白羨魚壓低聲音,說完看了李策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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