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燈滅了後,許諾走出去把門打開,門開的瞬間,那懸掛在牆麵上的數盞小燈霎時間亮起。
再次熄滅後,她又伸手在門上拍了拍,燈又亮了。
如此重複了幾遍,少年明白了她的意思。
燈,是為了提醒他有人來了。
他因為聽不見,不得不長期坐在門對麵,以防有人突然闖進來。
所以當時許諾當時剛進來,就收到了那一記飛刀。
她注意到了這件事,索性做了個聲控燈,一旦門外有什麼聲音傳來,燈光會立馬亮起,給雇主提示。
從來,沒人肯為他花這種心思。
哪怕被老乞丐告訴過,老婆是這個世界對你最好的人。
他對這個‘好’也沒有什麼概念,但就在這一刻,這個字具象化了起來。
那種暖烘烘讓人心癢癢又飽脹的情緒充斥在胸腔中,讓人不知所措。
“今天隻在客廳裝了,等明天,我把臥室也裝上這種燈。”
覺得雇主可能是有點滿意,許諾把話寫下來遞給他。
其實有很多字他不認識,但是唯獨‘明天’是懂的。
許諾走後,他抱著她沒帶走的那幾本繪本坐在門對麵,第一次,期待起了明天。
後來,他想過許多次。
如果不曾遇到這個人,麵對接下來長久的黑暗,他會不會發覺不了痛苦原來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一件事。
...
下了班,計劃著明天把聲控燈改進,許諾找到公共電話亭打電話給了導演。
“哪位?”
聽到許諾的聲音,導演那一刻驚訝的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了。
說真的,他是真的沒想到在路上隨便找的一個人,竟然真的堅持了三天。
麵對那從沒有接受過教育,在國外鬥獸場長大,未經馴化野獸般的小孩,誰看了都頭痛,況且那孩子脾氣暴躁,已經有好幾人被他重傷過。
“我這就打電話給江南。”
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掛了跟許諾的通話後,立馬給顧弄旋打了過去。
那個時候,顧弄旋正在發呆。
旁邊是她母親派過來的阿姨,嘴裡正說著:“少爺啊,您就認命吧,夫人現在隻有你了,彆想著演什麼戲了,拋頭露麵的,你知不知道其他世家都是怎麼說你的……”
顧弄旋坐在窗邊,聽著阿姨絮絮叨叨的話,眼神麻木,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他低頭看著那陌生號碼,原本想掛掉的。
但是轉念想到好幾天沒見的姐姐,鬼使神差的,他接通了。
“是江南嗎?我是明芒的導演,實話跟你說,之前說你不行,是你母親授意的,不過誰讓你有個厲害的經紀人,當然,你本身我也是很看好的,最初塑造這個角色時,也是有你作為原型,你明天——”
“抱歉,打斷一下。”
顧弄旋沙啞的聲音。
“您說,我經紀人,怎麼了?”
“哎!少爺!你去哪兒!!?”
阿姨還在絮絮叨叨,結果一轉頭,便看到原本安靜的待在角落裡的顧弄旋跑了出去。
“她這幾天,一直在做保姆?”
看著氣喘籲籲,滿頭是汗跑到自己麵前的少年,導演有些驚詫。
“我以為你來這麼快,是為了問我角色事兒。”
剛才導演便在電話裡,把許諾為了爭取這個角色,先是不怕死的攔車,後來二話不說的答應他的要求,以及兩人之間的交易,做的一切事情給說了。
“說是保姆……倒也沒錯,就是照顧的對象比較特殊,你那經紀人真是厲害,我真沒想到她能堅持三天。”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