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美人謀葉嬌李策!
算了,有事沒事問宰相,總沒錯。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傅閣老,”李璟謙和道,“不知閣老意下如何?”
宰相傅謙已經口乾舌燥。
自從李璟監國,他感覺自己說完了幾十年的話。不管大事小事,李璟都問他。他權衡利弊、想好措辭、說出建議,李璟也不見得會聽。
簡直就是你說你的,我做我的。
比如今日,他要說趕緊把安國公府的人抓起來,李璟會聽嗎?
李璟和楚王關係親厚,怎麼舍得動楚王妻族?
但是大唐有律法,律法不講親疏,更不能徇私。
傅謙斟酌片刻,道“臣以為,此事既然由大理寺辦案,便由崔寺卿作主吧。臣記得崔寺卿曾經說要查問安國公府,可因為漕運衙門牽扯的官員沒有到案,才暫時擱置。如今,漕運衙門官員到案了嗎?”
“到了,”崔玉路尚未回答,吏部官員道,“拘了十多人,以至於運河上下,缺少人手,調運困難、常出錯漏,簡直手忙腳亂。”
崔玉路悶聲道“缺少人手?這些年吏部提拔的官員太多,各地機構冗雜得很。正好讓那些平時吃空餉的、沒摸過文書的、靠關係裙帶上位的,挪動挪動做點事。”
秦落暉立刻道“崔寺卿汙蔑吏部,可要有證據。誰吃空餉?誰靠裙帶上位?不如都抓起來吧!”
聽到這句,半數人的臉都有些黑。
抓起來?你們吏部尚書,不就是靠皇後母族的關係,一步步身居高位的嗎?
秦落暉自知失言,鐵青著臉不說話了。
可此時禦史林清也來湊熱鬨,陰陽怪氣道“恐怕大理寺已經沒有足夠的監牢了。”
“我可以擴建。”崔玉路回嘴道。
眼看又要吵起來,而此事必須要有決斷,一直沉默不語的裴衍不屑與同僚爭執,看向李璟。
“趙王既然監國,就由趙王殿下決斷吧。如若不然,我們便隻能叨擾聖上安養了。”
李璟看熱鬨的頭縮回來。
自己甩出去的麻煩像是一顆球,轉了一圈又砸向自己。李璟在心裡歎了口氣。
眼下安國公府隻剩下葉夫人和葉柔,葉夫人是誥命夫人不能動,葉柔管著賬,肯定隻能拘葉柔。
可葉柔又不是葉嬌,不等走到大理寺,就哭死在路上了。
李璟急得想站起來轉一圈。
他想護著安國公府,像小九護著他那樣。可沒想到自己已經監國輔政,權柄通天了,卻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保護他們。
如果小九在就好了……
李璟的手下意識搓著禦案桌角雕刻的龍頭,想起李策的囑咐。
李策說,不讓他徇私,要讓大理寺、刑部和禦史台去查,他們說怎樣就怎樣,不能留下違反大唐律法的汙點。
李璟不怕什麼汙點,他怕自己不聽小九的話,要被小九罵。
算了,算了……萬一他們跑去問皇帝,也是一樣的結果。
“本王決定……”李璟做出鄭重的樣子,沉聲道,“那便拘拿安國公府主管生意的東家到案吧。”
這日散朝,李璟沒有即刻跑走。
他躲在下朝的路上,逮住崔玉路,忙不迭地囑咐他。
“安國公府那事兒,動靜彆搞太大,你們大理寺就彆去人緝拿了,彆讓人以為,是葉長庚出了事。”
崔玉路站住,緋色的官服紅得耀眼,先認真行禮,才聽李璟囉嗦。
“大人你不知道,人們慣會捧高踩低的。那會兒嚴從錚他父親剛犯案,家裡的磚頭就被人連夜撬走了,就給他們留下幾堵牆。”
“殿下,”崔玉路正色道,“撬磚頭不是捧高踩低,那是犯法,應該找京兆府。”
李璟怔住想了想,似乎也對。但他迅速把話題拉回來。
“總之,”李璟交代道,“本王不準你用大理寺的人拘拿葉小姐。”
崔玉路為難地思索,沒說話。
他能用的人隻有大理寺的官差,實在不行,不讓他們穿皂服算了。想來想去,還是搖頭。
李璟等了半晌,知道崔玉路鐵麵無私,乾脆豁出去了,道“求你了,表侄子。”
表侄子……
崔玉路腿一軟,差點摔地上。
崔家人丁興旺,若認真論起輩分,崔玉路的確是崔錦兒的侄子。但是——這裡是朝廷啊,你比我還年紀小呢,怎麼能喊我表侄子?
崔玉路瞬間覺得自己的胡須白蓄了。
他努力站直,見李璟又要喊出口,還拉住了他的衣服,連忙應聲道“下官知道了,下官遵命,下官走了,殿下留步,殿下留步!”
“走吧,你走吧,我還要去父皇那裡一趟。”李璟高興起來。
“殿下……”崔玉路無奈道,“請鬆開下官的衣服。”
“帶齊衣服了嗎?牢裡冷。”安國公府中,管家馮劫麵色憂慮,問道。
葉柔笑笑,道“裡麵沒辦法換衣服,我把嬌嬌的大氅帶上了。晚上睡覺還能當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