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償他,給他赦免無辜者的機會。萬一他想趁機拿些銀子,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是拿來養家,養自己的兒媳婦。
李策驚訝地吸了一口氣,就要婉拒,皇帝卻抬手向下按了按。
“不準抗旨!”他厲聲道,又轉頭囑咐葉嬌,“朕把這個不省心的兒子給你,你可得替朕管好。”
言語中已經沒有威嚴,反而充滿父親的慈愛。
葉嬌乖巧地答道“兒臣隻管著他不惹父皇生氣就成,彆的可不敢管。”她說著指向一個小幾案,“兒臣餓了,可以吃點糕點嗎?”
皇帝看向身後的幾案,才注意到高福就跪在幾案旁。已經跪了很久,腰背都彎了。
皇帝示意內侍把高福扶起來。
“一把老骨頭了,跪這麼久作什麼?去後殿歇歇,讓你的徒弟過來伺候吧。”
高福應聲是,出去時,有些感激地看了葉嬌一眼。
葉嬌隻是接過糕點,塞進嘴裡,吃得香甜,讓皇帝忍不住笑了。
“朕和皇後不留你們用膳了,”他有些疲憊地站起身,像是要去休息,“你們到賢妃宮裡去吧,她備了飯菜。”
能去賢妃宮裡,葉嬌當然求之不得。
賢妃果然已等了很久,準備的膳食都是葉嬌平時愛吃的。
她在這裡沒有什麼拘束感,吃得感覺衣服都緊了,才意猶未儘地停下。
不知是不是賢妃聽說葉嬌損失了不少金子,竟給她取了九錠金元寶。
金元寶金光燦燦,葉嬌也眼冒金光。
“這都是母妃給我的?”她拿起金子,下意識就要咬一口,又不好意思地放下。
“母妃就這一個兒子,母妃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賢妃的病還沒有好利索,說話時嘴角有些顫抖,可她今日開心,握著葉嬌的手,總也說不夠。
葉嬌陪著她閒聊,李策就坐在不遠處,時而翻動一頁書,時而抬頭看看她們。他不說什麼,但眼底都是笑意。
等終於出了宮,葉嬌就可以提起李策的差事。
“思思可以管判罰了,”她慶幸般撫了撫胸口道,“那嚴從錚就可以赦免了,鄭奉安也可以,一些沒有參與謀逆的人,也可以吧?”
李策的神情並不輕鬆。
他一邊緩步向前,一邊道“嬌嬌,不是所有人都能救的。”
“當然,無辜的都能救吧?”葉嬌問。
李策輕輕牽起了她的手。
葉嬌的手很溫暖,握在手中,像握住了整個春天。
可惜大明宮,是沒有春天的。
“首先,”他涼聲道,“魏王的孩子們,依照《唐律》,一律絞殺。”
葉嬌腳步微頓,手指有些僵硬。
李策緊握她的手,似在安慰。
馬車就在眼前,他們卻都沒有上去。
葉嬌站在原地失神,而李策神情平靜,似在等著什麼。
終於,一個小內侍從宮中跑出來,氣喘籲籲地對李策施禮。
“楚王殿下,楚王妃,太好了,你們沒有走遠。”
“怎麼了?”李策問。
“聖上宣殿下覲見。”小內侍道。
“不是剛見過嗎?”葉嬌道。
小內侍走近一步,回答道“劉硯大人帶著白武候長覲見聖上,聖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就說要宣楚王覲見。”
發了好大的脾氣。
那或許是格桑梅朵的事。
李策和葉嬌對視一眼。
葉嬌說給白羨魚一個時辰的時間,白羨魚的確用了一個時辰,查出格桑梅朵不在京都,又拉著劉硯去稟告了。
“聖上會不會怪我們隱瞞不報?”葉嬌悄聲道。
“彆擔心。”李策輕輕為她整理衣服,“這件事躲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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