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至大明洪武十五年三月二十六,鳳陽府知府急奏朝廷。
鳳陽地動,萬民逢災。
卜師起卦,皆言府星不穩。
在宮中的皇子皇孫,身邊都有一個隨侍的太監。
朱允熥年幼,得馬皇後之寵,可在宮中隨意走動。隻是,苦了他身邊的那個王八榮,壓根不敢靠近奉天殿,隻得遠遠的看著。
“殿下,那邊不可去!”
王八榮停住腳,略顯焦急的叫著。
可已經靠近奉天殿的朱允熥,壓根沒有回頭的意思。小跑著過去,沒人敢攔。
奉天殿的後堂口,朱允熥正扒著木門,朝裡麵看去。
“放你狗娘的屁,咱大孫若是沒了,咱拿你一家陪葬!”
朱元璋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擼起袖子。兩隻腳,就沒再停下來過。
瞅準趴在地上抽動的太醫院院使張清,根本沒一個皇帝的樣子,騎上去就要打。
朱標趕緊攔住,“父皇,他可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了。”
“狗屁!他狗日的,就是前元的餘孽。在韃子手上,治不得人。到了咱大明朝,他還是治不得人。這種人,留著做什麼。”
“他吃一口飯,老百姓就少吃一口飯,不如剮了。”
趴在地上已經沒了人樣的張清,跪爬著抱住朱標的腿,“太子爺饒命啊,臣真的是無能為力。百病百災,臣隻得是全力以赴。”
朱元璋大怒,用手指著張清,“啥全力以赴,你他娘的得全命以赴!”
朱標微微歎氣,生病的是他的兒子,他也心疼。隻是,就算是現在砍了太醫,也完全是於事無補。
“父皇,還得他來治。”朱標又勸一句。
底下的韓國公李善長斜眼瞧著,他好久沒見到朱元璋如此沒個皇帝樣了。一直等到朱元璋把袖子擼回去,他才出來說話。
“皇爺,臣識得一個世外高人,醫術高超,可”
“去去去,哪那麼多世外高人。照你這麼說,咱那時候,也該是個高人。”朱元璋不耐煩的擺擺手,直接打斷。
朝會散時,禮部尚書高信拉住李善長,“公爺留步。”
“公爺,鳳陽地動,可非吉兆。如今又逢殿下染上如此惡疾,怕是天意不保。他日,皇上若是怪罪下來,還望公爺,多多擔待。”
李善長掛著淡淡的笑,“好說好說,你我同鄉一場,老夫自會替你說話。”
背過身子,李善長收起笑容,打頭在前麵走。
皇嫡長孫重病,鳳陽又是地動。
這樣的事,我李善長有幾顆腦袋,敢去與你說情。
奉天殿埡口處,朱元璋瞧見朱允熥,有些詫異,“他咋到這兒來了。”
“回皇爺,小的攔殿下不住。”兩邊的侍衛有些為難。
再往遠了去看,朱元璋看到朱允熥身邊的那個王八榮,正焦急的朝這裡張望。
片刻,朱元璋冷聲道,“杖責三十。”
接著,又有黃狗兒過來拉住朱允熥,“小殿下,您該回去了。”
朱允熥看到王八榮被侍衛拖走,便也跟著黃狗兒往東宮的方向回去。
“哎喲,輕著點啊”
王八榮被綁在長凳上,脫下褲子,露出雪白的屁股。上一次被杖刑的痕跡,還沒能淡去。
“你們這些狗日的,雜家服侍三爺,你們眼紅哎喲,疼死我了”
行刑的太監譏笑道,“憑啥是你,落得這個好差事。”
下身被打,王八榮的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