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窗下,開國公府常家的管家,站在走廊上,隔著窗戶叫了一聲。
常茂推開窗戶,見到臉色慘白的管家,還有亂作一團的下人們,“咋了,都乾啥呢,亂哄哄的,都給老子安分點!”
“老爺,宮裡頭來人了。”
“誰來了!”常茂突然心頭一緊,不管什麼時候,宮裡頭來人,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管家有些慌,“是是毛”
“彆慌!”常茂嗬斥道。
“是毛鑲來了。”
一聽“毛鑲”的名字,常茂頓時凜住,眼神也開始不自覺的飄起來。
常家兄弟,屬常升腦子最好。平日裡有什麼事,常茂也會和常升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隻是,常升跟太子去了浙江。
“這可咋整,太子也不在京中。常家又不知道哪個狗羔子,惹了什麼事。這個節骨眼,都沒人能救常家。”常茂嘴裡罵罵咧咧。
無奈之下,常茂隻得點頭,“讓他進來吧。”
關上窗戶,常茂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喝酒唱曲兒的藍玉,“舅舅,毛鑲那個羔子來了。他若是見著您在這兒,又要在皇爺麵前胡謅八扯。要不,您避一避。”
藍玉收起嗓子,斜眼看一眼窗戶外,又自顧自的倒上一杯,美美的喝上一口。
“舅舅!”
“慌啥!”藍玉也上了脾氣,一拍桌子,“他來他的,老子喝老子的,你怕個啥。再說了,你見過毛鑲那羔子抓人時,還敲門打窗的請你出去?”
常茂聽了,也是一愣。
平時毛鑲抓人,早就把門給踹破了,哪還能像今天這樣,這麼有禮數。
藍玉放下酒杯,又把酒壺倒過來,讓最後一滴也進了自己的嘴。喝美了,他才拍一拍肚子,“走,出去會會他。”
院子裡,家中的下人們圍成一團,甚至有人放聲大哭。
他們不認得毛鑲,可他們認得飛魚服。大明朝的人都知道,飛魚服就是閻王爺,這是來索命的。
藍玉和常茂來到院子裡,輕蔑的看著毛鑲。
毛鑲亮出那根金絲腰帶,“藍玉,這是你的吧。可彆不承認,這可是從你府上搜出來的。”
明晃晃的金絲腰帶,看的藍玉心裡頭發緊。
他陰沉著臉,“沒錯,是老子的。不過,老子就奇了怪了。二年時,搶到的東西,特娘的十幾年了,又給翻出來了。老子問你,誰告訴你,這帶子在老子這兒的。”
毛鑲並不回答,“既然承認了,那就跟我走吧。到了詔獄,自有好酒好肉,等著你。”
說著,毛鑲眼神示意。
身後的飛魚服們,一個箭步上去,就把藍玉五花大綁,捆成了一個粽子。
常茂急了,他彆住一個飛魚服的手,“毛鑲,你先放開永昌侯。待我進了宮,見了三爺,你再動手不遲。”
藍玉怒道,“想啥呢,這個時候,拉三爺下水,老子先剁了你個狗日的。”
罵完一句,藍玉邁出大步,“走著,前頭給藍爺我帶路。”
經過常茂時,藍玉又停下,“慌啥,隻要太子在呢,我就死不了。這幫羔子,也不敢把我怎麼著。藍爺我砍了一輩子的韃子,還不把這狗日的錦衣衛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