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南開封,到山西太原,再轉太原。
這一路上,可謂是觸目驚心。
三省受災,卻還要維持著繁重的稅收。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有蒙古韃子的侵擾。實在難以想象,去年的秋天,百姓是怎麼過來的。
靈州一變之後,甘肅、寧夏、山西、陝西、北平,各處都在恐慌,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靈州。
百姓們,一邊支持著朝廷大舉北上,一邊又不希望承擔起如此重的賦稅。
國與民,永遠都是一體的。
朱允熥不由的沉重起來,垂下頭,低聲說道,“皇爺爺,這幾年的災,過去了就好了。”
事實上,朱允熥知道,這次的災,持續了很久。
起碼到了永樂時,朱棣還得抽出空子,來親自主持賑災。最後,朱棣實在是分身乏術。索性,都給扔給了朱高熾。
朱元璋不由得搖搖頭,“這啥時候,能是個頭啊。”
進了山西地界時,就要比在河南,好上許多。山西雖也有旱情,卻因為地處黃河與汾水,整個省又修建了大量灌溉渠。因此地裡的莊稼,也沒那麼不見長。
再走些,天上又飄了小雪。
越往北,雪就越大。
常升遞進來一個獸皮,“皇爺,三爺。這地方,又下雪了。您把轎簾蓋著些,免得有邪風吹進去。咱們帶的禦醫不多,可彆染了風寒。”
接過獸皮,朱允熥披在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拽出一個角,“你也蓋上,咱小時候凍的習慣了,也不怕冷。若不是年紀大了,連這獸皮也用不上。”
朱允熥笑著拉過,隻蓋了一點點,“皇爺爺,您還是多蓋些。不然,回了京城,父親又要責罵孫兒了。這哪有,爺爺給孫子讓的道理。”
“他敢!”朱元璋眼睛一瞪,“你蓋好,他不敢說你。”
掀起轎簾一角,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
朱允熥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他看著外頭飄起的雪花,腦子裡想的全是北方的將士們。他們可沒有這些獸皮,沒有禦寒的轎子。
“心疼那邊了?”朱元璋笑了笑,繼續說道。
“咱也心疼,可又能咋辦呢。他們不去,遭罪的就是百姓了。就比如前些年的倭寇,若不是湯和組建了水師。咱們大明的百姓,連海都不敢下了。”
這說的在理,也都是實話。
打仗,不指望當兵的,難不成指望百姓不成。
“皇爺爺”
朱允熥突然伏在朱元璋的腿上,“皇爺爺,孫兒想求您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