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句忠告,也是善言。
雖然有些不順耳,但朱允熥也沒有反駁。靜靜的聽朱棣說完,才重重的點頭,“四叔教訓的是,侄兒謹記在心。”
亭外,紀綱已經是到了。
亭內兩人,對著外麵指指點點,紀綱心裡忐忑不安。
偷偷瞄上一眼,小的那個,指定是朱允熥。而稍微年長些的,也不知是何人。
而身上穿的蟒袍,卻已經是足以證明這人是個王爺的身份。手掌有繭,指腹、掌尖更厚。由此看出,定是經常出征,鎮守邊疆的王爺。
秦、晉、燕三王,晉王不在京城,秦王又不似這般年輕。
想到這兒,紀綱單膝跪下行禮,“臣,參見吳王千歲,下官見過燕王殿下。”
朱棣略有些吃驚,指著自己,“你認得孤?孤可不記得,什麼時候,還和錦衣衛的人,打過什麼交道。”
紀綱答道,“下官見燕王您掌中起繭,定是邊關藩王。而晉王不在京中,秦王又不似您這般年輕。因此,下官打定,您是燕王。”
幾句話之後,朱棣收起驚訝,轉身坐下。
“四叔,如何。這個紀綱,機靈的很吧。”朱允熥笑了笑,再看向紀綱,“起來吧,坐著說話。”
“來人,賜座。”
朱棣盯著紀綱,等對方坐下,開口說道,“機靈又如何,這樣的人,說是我,斷的不會用的。把腦子裡的機靈,用在主子的身上。你皇爺爺,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機靈。”
在初見時,朱棣便有些不喜紀綱。
覺得此人,過於油滑。小聰明雖有,卻用的不是地方。
紀綱臉色大變,連忙跳起來再跪下,“下官死罪。”
朱允熥笑著看起熱鬨,扭過頭去喝茶。嘴裡有些苦澀,朱允熥卻不在意。
身邊兩人,無聲的對峙,反而讓朱允熥更感興趣。
紀綱心中有些不忿,他是被吳王召到京城。如今,卻被燕王幾句訓斥,跪在地上,不能起身。
嘴上說不得,心裡卻是有怨氣的。
跪著久了,紀綱心裡更是怨恨。而此時,朱允熥突然開口,“先起來吧,彆跪了。燕王說你,也不是說不得。你要記得,你的這份小聰明,要用在正道上。”
“臣知道了。”紀綱低頭回應著。
摁住一旁的凳子,紀綱艱難起身,“吳王,臣在淮安府,突然得了您的吩咐,急忙進京來了。臣不敢耽誤您的大事,還請您吩咐。”
朱允熥擺一擺手,“不急,你剛到了京城,也不能讓你馬上就走不是。”
餘光瞥見王八榮端著果子、點心來了,朱允熥抽過一方幾子,“恰好,來了些點心,一塊兒吃點吧。在孤這兒,孤不擺架子,你也彆端著。”
果子、點心,一字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