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允熥這一副躊躇的樣子,朱元璋喝了一口茶,滿不在乎,“咋,你能從咱的錦衣衛打探消息,咱就不能從錦衣衛旁的人那兒,知道些什麼。”
朱允熥連忙擺手,“哪能呢,皇爺爺。孫兒可不是從錦衣衛打探消息。錦衣衛耳目,遍布全國。有時,孫兒也樂得從他們那兒,聽些趣事。”
朱元璋可不完全相信這套說辭,“成了,咱不怕你和你爹要權,但怕你倆被彆人給算計了。”
“與你說了吧,是有人告訴到咱這兒你遇刺的事兒。這事兒,你以為瞞就瞞得住麼。大街上,那麼多人,傳來傳去,還不是要傳到咱這兒來。咱可告訴你,以後不準這樣。遇到啥事,得和咱說。”
說了這些,朱元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再朝門外揮揮手,“你進來。”
庭外,宋忠挪著腳步進來,不敢去看朱允熥,“皇爺,您吩咐。”
朱元璋各瞅一眼朱允熥與宋忠,沉吟道,“京城,天子腳下。出了這檔子事,你們錦衣衛該死!咱養著你們,可不是為了養一群酒囊飯袋的。”
“彆到時候,韃子、女真,都打到家門口了,你們錦衣衛才後知後覺。”
“咱要的是錦衣衛,聞天下之事。天下事,應該就是沒有你們錦衣衛不知道的。失職了就是失職了,再有下次,咱絕不輕饒你們。”
宋忠唯唯諾諾,連連點頭,“臣知道了,臣回去就與毛大人,共同整治錦衣衛。錦衣衛是天子耳目,若是被閉塞,錦衣衛當是主責,請皇爺與吳王恕罪。”
感受到朱元璋的目光,宋忠把頭低的更深。
“成,就這麼著,你去吧。”
宋忠膽戰心驚的把竹門拉上,側身出去。
全程,朱允熥一直盯著宋忠去看。耳邊,響起朱元璋的聲音,“咋,看出來啥沒。這人,在你麵前啥也藏不住。”
看了半天,朱允熥咧嘴笑道,“是宋忠與您說的?”
“是他,那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呢。”
朱允熥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孫兒打算,當作沒這回事。如今錦衣衛裡,毛鑲與宋忠兩人,可是十分不對付。他倆不對付,對皇爺爺您說,可是好事。”
“讓他倆鬥著,總有分出勝負的那一天。得勢的,其實才是咱們需要注意的那個。”
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就得讓他們鬥。隻有他們鬥起來了,才會都怕著點咱們。所以,咱這才得裝著啥也不知道。”
“皇爺爺,那毛鑲”
提到毛鑲,朱元璋一下子臉色變得很差。清晰的聽到,朱元璋磨牙的聲音,“他倆鬥著,這事兒咱不管。可他失職的事兒,咱可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去。”
“不然,往後這種事兒多著呢。咱說了,你彆管了。有些事兒,不能心軟。不然,他們都得蹬鼻子上臉。”
這麼一說,朱允熥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毛鑲死不掉,這樣的人,朱元璋肯定還得留著。自己確實,也不必去多說。
“皇爺爺,孫兒聽您的。”
彼此都覺得,對方老了許多。尤其是李善長,完全的一副垂死之相。整張臉,都沒有生氣。
李善長順著話往下說,“皇爺,臣比開平王、中山王多苟活幾年。得皇爺信任,臣之幸也。”
聲淚俱下之際,李善長痛哭流涕,“臣自幼,疼寵胞弟。雖然如此,臣亦不準他違背大明律。臣請旨,親拿李存義。”
洪武十八年五月初二,天剛是魚肚白時,數百學子,齊聚於奉天門外。一杆筆,一方硯,成了他們今日的必備所需。
一道鞭響,學子們齊齊的站好,等著第二道鞭。左右太監,將學子們圍在中間,隻留出一個小口,供遲來或未來的學子進去。
城外泥濘,路不好走。一雙草鞋,陷入泥中,就難以拔出。因此,在路上耽誤了許多的時辰。待入城時,天已大亮。
太監笑道,“你貪睡遲來,與雜家有什麼關係。皇爺有旨,大明有律,遲到者,不得進去。”
太監們唯唯諾諾退去一邊,待朱允熥輦車到奉天門時,那個學生突然跪在輦車前。
輦車上,朱允熥向這邊看來。眼底,幾個慌亂的太監,一個跪在地上的學子。他冷冷的看著那幾個太監,“王八榮。”
那邊,王八榮追上朱允熥,“殿下,奴婢已經把您的話,帶給那個學子了。考得如何,也要看他的造化了。”
“皇爺爺,咱們大明朝第二次科舉,可真是人才濟濟。孫兒先前過奉天門時,瞧見這麼多的學子,打心裡頭高興。”
直至今年,李善長仍然穩坐文官的第一把交椅。而朱元璋的那幾句話,多少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在。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隻對天子一人負責。朝中大臣,若是有與錦衣衛勾結,因而躲過查處的,一律極刑。
朱允熥隻在外圍走動,這裡搭著台子,與彆處相比,立於高處。在這裡,可以看著整個考場內,每一個學子的手中動作。
走至蹇瑢身邊時,朱允熥駐足去看。蠅頭小楷,寫的規整。文筆之間,也是字字斟酌。
李善長悄悄記住蹇瑢,伸長脖子看一眼蹇瑢的卷子,不禁點頭,“答的好啊,二甲之內,必有此人。”
朱允熥笑了笑,“皇爺爺,孫兒看中一人,韓國公也幫著孫兒挑上一人。一個是江西練子寧,一個是四川蹇瑢。”
傳令兵繞開考生,一路小跑著到朱元璋身邊,單膝跪下,“皇爺,高麗來的折子,八百裡加急。”
朱元璋斜眼看著朱允熥,忽然起身,“你在這兒看著,李善長,你跟咱過來。再宣藍玉、傅友德、馮勝,進宮見咱。”
“孫兒猜的不錯,他在捕魚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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