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廊橋,這是一處被荒廢的李唐時的建築。曾經,有詩鬼之稱的李賀,在這裡送彆自己的族弟。
他的弟弟,即將北上,去往邯鄲為官。
這一彆,兄弟就再也沒能相見。
在建康的李賀,得知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弟弟,在邯鄲魚肉百姓時。李賀憤而與弟弟斷絕關係,並因此鬱鬱而終。
死時,這才不到而立之年。
這座驛橋,從此荒廢。曆經宋元兩代,都未曾再被使用。
直到這天,這座荒廢了五百年的驛橋,也終於是迎來了新的生機。一對叔侄,在這裡共敘古人今事。
從驛橋的高處,可以看到奔騰的江水。
流淌了千年,帶來的文明,帶走的也是文明。
長江,見證了無數的曆史進程,朝代更替。如今,它迎來了又一個漢人所建立的強盛王朝。
“四叔,您這一走,又得多久。”
朱允熥的感慨,是由衷的。
他不希望朱棣,就這麼去了朝鮮。或者,從心底,朱允熥就希望朱棣,可以老實的待在京城,待在自己身邊,待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
一直,朱允熥都認為,朱元璋與他的立場相同。
對此,朱允熥始終堅信不疑。
直到,這一道讓朱棣去朝鮮的旨意。
他不知道,朱元璋為什麼這麼做。但有一點,一直埋在朱允熥的心底。
對於用外姓人還是用自家人,朱元璋與朱允熥,都很默契的繞開這一點。直到這一次,再也繞不開了。
朱棣看著長江水,還有這座四麵透風的驛站,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可能這輩子,都得在朝鮮紮著了。那鬼地方,要了有啥用。”朱棣自嘲的笑了笑,“女真、倭人,哪個會是咱們的心腹大患。”
控製住朝鮮,女真人南下,就要時刻惦記會不會有人從朝鮮出來,捅他們的屁股。
而倭人,向來不安分。
從宋時起,倭人就有著,侵占朝鮮的想法。而不可一世、橫掃各國的蒙古帝國,在倭國折戟後,使倭國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李景隆手頭上端著一杯酒一杯茶,麵對眼前這兩人,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是一家人,都姓朱,卻總是覺得,這兩人在暗中較勁。話裡話外,都透著那麼一股子的狠勁兒。
“殿下、燕王,茶與酒備好了。”
朱棣接過酒杯,再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朱允熥麵前的,“咋,我喝酒,你喝茶。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