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了”
有人叫了一聲，大臣們紛紛站好。
李景隆也悻悻的站在一邊，微微側頭，去看朱元璋。
有日子沒見了，朱元璋又老了許多。原來星星幾根的白發，如今已經長滿了前額。兩邊臉頰的皮，無力的耷拉著。永遠不變的，是那雙永遠讓人膽寒的眼睛。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
朱元璋皺著眉抬手打斷，他素來不喜歡這些沒用的場麵話。
“晉王呢。”
在人群裡，朱元璋並沒有看到朱棡。而剛剛宮門外過去的一群人，朱元璋看出那些都是京師大營，原先朱棡手下的兵。
沒人接茬，李景隆屏住心神，“回皇爺，晉王殿下奉旨整頓京師大營。估摸著，待會就能進宮來了。”
“整頓京師大營，什麼時候輪到他了？”
朱元璋看向李善長，“韓國公，有這回事嘛，咱怎麼不記得了。”
李善長倒吸一口涼氣，跟著走出來，“回皇爺的話，您的的確確是下過這道旨意。皇爺國事繁重，忘了些事。還望皇爺，保重龍體啊！”
緊接著，周圍一眾大臣齊齊發聲，“陛下保重龍體！”
“嗬”
朱元璋笑吟吟的看著這些人，扭頭去看大狗，“大狗，你說他們這些人，有幾個是真心說這話的。”
大狗麵色平靜，“臣不敢妄言。”
一陣唏噓之後，朱元璋甩一甩袖子，“既然都來了，那就進來吧，彆都杵在外頭。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咱大明朝的官，不好當呢。”
從各省送來的折子，又堆滿了禦案。
瞧著這些心煩，朱元璋索性把這些折子，全都推到地上。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剛剛抬腳邁過門檻的大臣們，動作都僵在那裡。
左右看看，李善長定了定神，率先跨過去，默默的把撒在地上的折子都給拾掇好，放在一邊，“皇爺，這些折子，都是各省呈上來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您完全可以，丟給六部，讓他們來處置。”
朱元璋盯著李善長，“嗯，這不咱都給扔地上了嘛。也彆動，這些折子你挑挑揀揀。選些不錯的，送去太子那兒。剩餘的，送到吳王那兒。”
沉了沉氣，朱元璋握緊雙拳，砸在桌麵。
茶杯裡的水跟著震動，同樣震動的還有人心。群臣們咽了口唾沫，完全不敢吱聲。
“怎麼啞巴了，都說說吧，各處大營整合的事。大明朝的兵，都歸朝廷管，咱覺得可行。彆他娘的到時候，出來個大明朝的兵，不認得大明朝的皇帝。”
還沒聽到人說話，朱元璋開始點名，“這事兒是兵部和戶部主管的，出來說說。”
兵部尚書唐鐸與戶部尚書陳文慶互相看看，一塊兒走出來。
唐鐸不等陳文慶開口，率先說話，“皇爺，臣以為整合各處大營，由朝廷主管，此舉甚好。無論是大都督府還是兵部，不但可互相鉗製，還可共同管理。”
“臣也聽說，秦王殿下，一直留著西安大營共三處衛所營，久久不願意交出”
“嗯，你打算咋辦。”
唐鐸看一眼陳文慶，“此事該戶部來，斷了西安大營的錢、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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