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允熥在這兒,宋忠沒表現出絲毫的慌亂。聽著朱樉的這一聲毫無意義的怒吼,宋忠不屑的很,反問朱樉。
“秦王殿下,錦衣衛乃天子親軍。整個大明朝,除了皇爺,沒人能調動錦衣衛。既然隻有皇爺能調動錦衣衛,那您說,下官為何在這個地方呢。”
朱樉皺了皺眉,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親爹會讓錦衣衛來捉他。
可看宋忠的樣子,又不似作假。
“殿下,您服個軟吧。”秦王妃從屋子裡出來,抱住朱樉的手臂。
“殿下,咱們現在在京城,要那些個兵也沒用啊。如今,各處隘口都有大將把守。咱們實在是不該,還把這些不該是我們的東西,握在手裡啊。”
朱允熥麵色平淡,簡簡單單行一個禮,“侄兒見過二嬸。”
秦王妃又跑來朱允熥身邊,“吳王殿下,您與秦王怎麼也都是國姓族人。究竟為何,要鬨到這個地步。叔侄二人,有什麼不能坐下來,一塊兒商量的呢。”
聽著這話,朱允熥心底閃過一絲不忍。
的確,在旁人看來,朱允熥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火。尤其是在麵對自己的親叔叔,似乎也一點情麵不留。
而隻有朱允熥自己心裡清楚,朱允炆給朱棣留情麵,換來的是靖難之役。
相反的,朱棣也給朱允炆留了情麵。換來的是朱允炆,毫無顧忌的削藩。
二者之間,一個得了江山,一個丟了江山。而無論得失,留情麵似乎都隻能是失敗者。
留情麵,似乎就是自己為自己的懦弱,找到的借口。
想到這兒,朱允熥平複心情,“那依二嬸看,應當如何呢。”
見起了作用,秦王妃連忙說道,“你和你二叔,一塊兒坐下好好說道說道。他是陛下的兒子,你是陛下的孫子。你倆之間,可是沾著血親呢。除了太子,可就你二叔跟你最親了。”
這說的倒是實話,朱允熥也知道,他的這位二叔,充其量是打腫臉充胖子。
他既沒有朱棡的膽略,也沒有朱棣的氣魄。
之所以還在僵持,無非就是因為那所謂的臉麵。秦王是諸王之首,丟了這麼大的臉麵,如何在朝廷裡立足啊。
畢竟,秦王也該有秦王的傲氣。
而朱允熥,就是要折斷朱樉的這份傲氣。
“二嬸,皇爺爺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他認定的事,基本上沒有回轉的餘地。除非,二叔到皇爺爺那兒,主動認錯。不然,這錦衣衛恐怕撤不回去。”
秦王妃扭頭看向朱樉,後者漲紅了臉,咬緊牙根。
朱允熥毫不在意,接著說道,“整合各處大營,這是皇爺爺的旨意。正所謂君無戲言,旨意到了,那便要照旨而行。”
一直站在朱允熥身後的宋忠,往前走一步,“秦王殿下,皇爺先前還說,若是連他的旨意,都有人不去執行。那到了太子即位時,太子的旨意豈不是成了一張廢紙。”
“放屁!”朱樉大怒,“誰敢不聽大哥的旨意!”
突然的,朱樉像被人抽光了氣力,扶著石椅坐下。嘴唇抖動,“父皇他,真是這麼說的?”
沒人回答,可越是沒人回答,朱樉心裡就想的越多。
“大哥呢,大哥說啥了。”
“太子說了,一切以皇爺為準。”
了漠北之後,徐圖以進。
不得不承認,藍玉確實是冒進了。
個個都已經是被凍的,沒有了人樣。一群人,窩在燒不完全的柴火堆旁邊,搓動雙手。
藍玉盯著地麵,耳朵動一動,輕聲問道,“咱們的糧食,約摸著還能夠幾天的。”
沒有火,也沒有糧食。身上穿的禦寒的衣服,此時也一點不起作用。
除了偶爾的,有白氣從臉上噴出。除此之外,就怎麼看不出,這是個活物了。
副將湊過來,更顯得擔憂,“爺,韃子看著像是走遠了,您看地上的這些雪粒子,也沒再跳
這個冬天,似乎韃子過得,要比他藍玉要好的多。不像藍玉,連馬的草料,都已經空了。
真的要葬送這幾萬大軍了。
死,藍玉不怕。
但藍玉怕,死的窩囊。
再不成,就跑去開封府,去和三爺要糧。他娘的,再不來,老子就要和這幾萬大軍一塊兒,餓
會是空手而歸。
馬蹄有力,足以震動雪原。
這是圍獵去的?可這個時候,哪還有獵物給他們抓。這些韃子,怕是要空手而回了。”
“這個方向,是去什麼地方的?”
副將摸一摸下巴,腦子裡回想著地圖上的圖
方向看上去,好像並不是奔著他們來的。
大軍的駐紮地,最近處,也要離蘇台河邊有
途的吩咐下去偃旗息鼓,任何人不得大聲說話。立著的戰旗,也很快倒下,砸在雪地裡。
糧,可不能貿然跟他們打。打了敗仗不說,還丟了三爺的臉麵。偃旗息鼓,韃子指定不知道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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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立著的戰旗,也很快倒下,砸在雪地裡。
一口塞著燒餅,藍玉在雪地裡畫圈,“沒想
看到這兒,副將不由得陷入更深的擔憂。
如果這個時候,韃子突然將至。那毫無準備
剛要回頭,卻見藍玉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輕輕的搖頭,“彆說話,當作不知道。咱們現在少
隻是,除了跳動的雪粒子,還有從樹的枝丫上掉下來的雪,就再也沒有韃子經過的痕跡了。
“待朝廷的糧車到了,在每個營裡,都去走上一圈。有傷殘的,先分些給他們去吃了”
又要去哪兒呢。
仔細看雪,漸跳漸矮,韃子也應該是越走越遠了。
這雪粒子跳的很高,一看就是離他們不遠。從這個動靜來看,八成是韃子的騎兵,又在動
聽說,現在皇爺與吳王,人都在開封府呢。錦衣衛,已經是拿了夏義。河南布政使陳新,估摸著
反而是平靜的點點頭,“三爺要用,自然有他要用的地方。咱們是臣子,就彆胡亂的去猜測了。”
道,“爺,運糧的車沒來,可戶部與兵部有人來了。朝廷給咱們的糧,被三爺給截了一小點,送
死在戰場上,那還不打緊。
可若是被活活凍死、餓死在這個地方,那可
色。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