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濃墨般沉重,狂風裹挾著暴雨,像憤怒的野獸般咆哮著。
今年的雨季竟來得如此之早,又如此猛烈。
慈行很快就被驚醒了,她們二人住得屋子,門窗都被狂風吹開了。
她當機立斷攙扶著林溪前往最後麵那座,算是最牢固的廟宇裡麵暫時躲避一下,觀中的其他人也都默契地往那邊趕過去。
這座廟宇前幾日被修葺加固過一番,門窗牆壁還有屋上的磚瓦全都被修整過,但是今日這風雨也實屬是太大了一些。
大家進屋之後就開始搬桌子去堵住門窗,林溪本想要幫忙。
慈行就立刻阻止了她,讓她好好站在角落裡避免磕碰到。
“這雨下得真是突然,今天白天傍晚都還是晴空萬裡的樣子,如今卻是這樣雷電交加。
還好這間提前被加固了一次,就是不知道其他屋子能不能抗住了。
木材還有工匠師傅我們都準備好了,可是沒想到今年雨季卻提前了,真得是運氣不好。”慈言一邊奮力堵著門窗,一邊說道。
林溪從未經曆過如此大的暴風雨,她能聽到門窗搖擺的聲音,還有簷下銅鈴隨風亂響的清脆之聲,還有那牆壁發出來的“吱吱”的響聲。
屋頂的瓦片都是嶄新的,如今正被雨點打得砰砰作響。
有的甚至都已經被狂風掀起了,整個觀廟都在狂風得撼動下,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一般。
她總有種感覺,就是這個所謂最牢固的廟宇,應該大概率也是承受不住如此大的風雨的。
可是如果出這個觀廟,很明顯屋外的環境更差,好幾棵樹木已經被連根拔起砸倒在了地上,下山的泥土路已經完全泥濘一片完全無法行走。
突然,一陣猛烈的狂風襲來,一根支撐在最中間的的粗大木梁在風雨的摧殘下忽然發出“哢嚓”一聲巨響。
林溪預感到這個觀廟馬上就要倒塌了。
如果打開緊閉的門窗往外跑,估計還沒有走兩步,就直接被壓在了這棟建築之下。
她看了一眼那幾尊佛像後,便開口大聲呼喊道:“主梁快要斷了,快躲到這些佛像後麵的空間裡麵藏著,快快快。”
林溪幾乎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在說話,周圍的聲音萬分嘈雜,但好在大家都反應迅速都以最快得速度躲入了佛像之中。
隨後就是木梁徹底斷裂的聲音,整個觀廟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塵土和瓦礫四處飛揚,一股腦全都砸了下來。
蕭慕陽知道慈悲觀大概率經不住今年夏季的暴雨,於是一早便讓人送去了銀錢,借口就是他覺得那裡是一塊風水寶地適合他供奉香火。
他甚至還安排了最好的木匠師傅去給他們趕工加固,工期本來進展得很順利。
可是今年的暴風雨卻提前了,而且比往年都要大得多。
他立刻連夜啟程,帶領一隊人馬往慈悲觀趕。
可是這一路風雨實在是太大了,隊伍才剛出京城,就被風吹得無法往前行走。
而且加上雨水過大,在黑夜之中他們連方向都難以辨彆。
常平和常武見到蕭慕陽毅然決然要往慈悲觀趕,隻得冒死去勸說:
“目前天氣過於惡劣不適合趕路,等雨停了再動身才是保守之舉。”
蕭慕陽隻覺得他遲到一刻,林溪就會多一份危險。
他沒有半分猶豫地堅定說道:“不惜一切代價,趕往慈悲觀。”
一路上他們不知道清理了多少路障,才終於在天蒙蒙亮之時,趕到了慈悲觀,這一路他們是一刻都不曾停歇。
可是當他看到眼前那一整片的廢墟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