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並非幻覺。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
“沒有我,你找不到花花。”
男人似乎對晏琰這間心理谘詢室很感興趣,目光四處環視了一圈,隨後走過去翻翻架子上的書,動動桌子上的擺件,還碰倒了晏琰剛放好的花束。
晏琰沒有強迫症,但是看到這一幕好像突然就有了。
他覺得自己如果再不開口說些什麼,這家夥會把整個谘詢室都糟蹋一遍。
“你是來幫我的?”
正好奇盯著角落一盆綠植的暮沉淵聞聲轉過頭來,笑著道“是啊,要不要我幫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初次見麵的印象不太好,這人的性子又十分難以捉摸,晏琰隻覺得他的幫忙不懷好意的成分較多。
“你的目的呢?”
“我能有什麼壞心思?”暮沉淵神色無害地看向他,“我隻是想幫你們而已。”
他凝眸靜靜看了晏琰一會兒,隨後似乎反應過來什麼,笑容微斂“你怕我會害你嗎?”
他是笑著的,眼底的冷意卻森寒徹骨,仿佛下一刻就會扭斷晏琰的脖子。
“原本還想著給你一點時間的,現在看來不必了。”
男人語氣冰冷,在化作一團黑霧鑽入晏琰眉心之前,陰惻惻地留下一句“真看不得你如今這麼廢物的樣子。”
再之後,晏琰就沒有意識了。
不,這樣說似乎不太恰當,他的意識依舊清醒,隻是卻好像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
靈魂被分割成兩半,一半是他,另一半是完全陌生的他。
此刻,他便被陌生的靈魂操控著意識和身體,被賦予了不可思議的怪異能力。
似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現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山間,放眼望去,山連著山,樹連著樹,它們都像是有了生命,在暗夜中俯視著陌生來客,發出一聲聲類似警告般的呼氣聲。
他腳步未停,分明是全然陌生的環境,身體卻自發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默默指引著他。
周圍寂靜到詭異,耳邊除了風,便隻能聽到他自己的腳步聲,不多時,一道突兀的獸吼聲突然打破了這方靜謐。
晏琰似有感應,隨即往那個方向越走越近。
山道下方躺著好幾頭體型健壯的狼,雙目緊閉,腦袋歪斜,腹部還在微微起伏,像是昏死了過去。
最後一頭還醒著的被卡在樹上,尾巴搖得飛起,四肢在半空中奮力刨動著,口中發出“嗷嗚嗷嗚”的慘叫求饒聲。
“現在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不過我懶得聽。”拂鳶拍了拍剛剛沾到灰土的掌心,轉身就走,“不說我也能找到他們。”
樹上的龐然大物又哀嚎了兩聲“嗷嗚嗷嗚~”
【在山神廟裡。】
拂鳶懂獸語,因此便停下了腳步,麵無表情地看過去“你們乾的?”
“嗷嗚。”是山神。
“它長什麼樣?人形還是獸形?”
“嗷嗚嗷嗚。”我們沒見過。
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