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德尤拉找一個最安全的魂器銷毀地點,並且還附帶善後服務的地方。
沒有比霍格沃茨魔法城堡更適合的地方了。
相信鄧布利多也是樂得見她來到這裡的。
所以,在鄧布利多向她問好時,她也彎腰向麵前的老人問好,“好久不見了,鄧布利多先生。”
一把厲火把斯萊特林的掛墜盒與赫奇帕奇的金杯燒了個乾淨,德尤拉的心裡也輕鬆不少。
黑魔王這時候應該已經感受到兩個魂器被毀了,如果他能鎖定銷毀地點是霍格沃茨的話,倒也是個好消息。
這麼想著,德尤拉將目光放在鄧布利多身上,“您最近的身體怎麼樣?”
“還算硬朗,我親愛的孩子。”鄧布利多輕微蜷縮了一下手指,眼含笑意地看著德尤拉,“孩子,你剛才似乎完成了一項壯舉。如果你還在學校,我想,我應該給斯萊特林加上一百分才夠。”
德尤拉對此不作回應,隻是微微挑眉看著麵前的老人,“您是想留我在這裡敘敘舊嗎,鄧布利多先生?”
“我確實是這麼想的。”鄧布利多輕輕笑著,“但不應該是和我敘舊。我親愛的孩子,你已經很久沒見過自己的朋友們了吧。一個人孤獨的旅行總是寂寞與安靜的,不要忘記自己不是一個人,孩子。”
鄧布利多在給德尤拉製造一個與哈利和德拉科見麵的機會。
德尤拉也明白鄧布利多的意思。
麵對麵交流情報,可比隔著雙麵鏡交流情報方便多了。
她和鄧布利多對視一眼,不需要明說,他們本就不怎麼算是一個陣營的人,隻是有著相同的目標而已。
“鄧布利多先生,您認為,理想比生命更重要嗎?”
德尤拉看著鄧布利多焦黑的手指,又聯想到這位一百多歲的老人所做的一切。
籌謀這麼久,將無數人吸引進鬥爭的漩渦,甚至於將自己的生命放在棋盤上推動事件的發展。
可為什麼他要放任湯姆·裡德爾成長這麼多年?放任湯姆·裡德爾蛻變為伏地魔?
她知道鄧布利多一定早就注意到了黑魔王的不對勁,甚至是從他們相見的第一麵後就摸索起了湯姆·裡德爾的欲望與野心。
如果鄧布利多是一個隻專注於教師生涯,立誌於教導學生的普通教授,德尤拉認為他放任湯姆·裡德爾自由發展是出於對學生自由探索的尊重。
但他並沒有及時對湯姆·裡德爾的錯誤行為進行撥亂反正,即便沒有柔和的指導策略,采取強硬手段的方法也是可行的,但是鄧布利多沒有。
如果是因為格林德沃在那個時間段過於活躍,鄧布利多因為分身乏力而無法對湯姆·裡德爾進行某種程度上的管製,德尤拉能理解。
如果是因為那時的鄧布利多還不是校長,隻是一位變形課教授而沒有那麼大的權力,德尤拉也能理解。
但為何等到鄧布利多繼任校長後,湯姆·裡德爾並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那段完全可以被強製管製的時間段並沒有得到充分利用。
畢竟那時的黑魔王隻是一個二十多歲出頭的年輕人。
可鄧布利多依舊沒有。
是因為他隻是一個學校的校長而無法對已經畢業的學生進行管製嗎?
德尤拉覺得不對,鄧布利多這個人對魔法界的影響是巨大的,他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他不會不知道,也不會對此全無能力。
德尤拉就這麼看著鄧布利多,她並沒有執著於要一個答案,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親愛的孩子。”鄧布利多微笑著看著這個還未成年的女孩,“我們不能因為證據不足而去輕易評判一個人的罪責,即使你認為他就是那個罪人。即便大多數人,甚至是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人有罪,但依舊需要公正的有證據的審判。”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孩子,這雖然是一個杜絕一切禍根的好方法,但這不應該是一被稱之為人的家夥應該去做的。這是暴虐。”
“或者我換一種問法,德尤拉小姐。你殺過人嗎?”
“殺過。”
鄧布利多得到了簡潔明了的回應,他歎了口氣,開口問道,“孩子,你對自己的行為怎麼看待?”
德尤拉的目光瞟向一邊,她的語氣清淡,毫無波瀾,“我是個罪犯,這點毋庸置疑。如果黑魔王大人倒台後要對所有食死徒進行審判,我並不會逃避。因為這是我應得的懲戒。”
“一件好事或者壞事,不管是否是出自自身的意願去做的。不管結果如何,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而做錯了事,就應該受罰,這是常識。”
“是嗎……”鄧布利多微微點頭,他的語氣帶著探尋,“孩子,如果接受的懲罰會使你和你的理想背道而馳呢?”
“阿茲卡班不會關我一輩子。”德尤拉輕輕開口,“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二十年,總不會是終身監禁。像這樣的例子有許多。還是剩下多少生命,我就去看多少風景,很簡單的道理。您說呢?”
鄧布利多沉默著,良久,他笑出了聲,“你是個很特彆的孩子,德尤拉小姐。願梅林保佑你的未來一帆風順。”
“也祝您放下心中執念,鄧布利多先生。”德尤拉的聲音很輕,仿佛靜默的深潭,她幽幽開口,“願您能與故友重逢,享受餘下的美麗光景。”
“謝謝你的祝福,親愛的孩子。”
鄧布利多背過身,回想起了戈德裡克山穀的時光。
陽光,玫瑰,草地,羊群,妹妹,弟弟,書本,責任,摯友……與愛人。
還是年輕人好啊。
可惜咯,自己已經成了一個老頭子了。
黃土都快埋到頭頂的年紀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阿不福斯最拿手的小羊排了。
等鄧布利多帶著兩個男孩在某處站定,他不再去回想那些過往的回憶,隻是示意兩個男孩,他們一起渴望見麵的朋友就在前麵。
哈利和德拉科急急忙忙地越過他奔向了同伴。鄧布利多站在原地觀望著。
友情與親情,真是奇妙又幸福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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