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跟在段政青身邊。
席間眾人一一敬酒，有恭維，有真心，也有假意。
風如海坐在角落裡，在二人走過時，舉杯相敬。
段鈺言回了一個溫和疏離的笑，他下意識看向段政青。
隻見段政青麵色平平，隻微微點頭。
席上觥籌交錯，隱隱樂聲響起，似陷入金絲玉縷中，神仙一般飄飄，如癡如醉。
不禁有人感歎，“世上竟有如此天籟！”
錚錚錚。
忽地，曲調高昂起來，激揚振奮，似萬萬馬蹄奔行而來。
眾人不禁共同回想起年少時肆意輕狂的模樣。
“哈哈哈……”
段政朗笑出聲，曾經段家大公子的風采從中可窺見一絲。
溫心淩緊緊拉著姚若徽的手，若再來一次……人生再來一次，她也不會後悔。
那是人生裡她過得最暢快的一天。
…………
眾人沉浸在樂聲裡，跟隨著時而變化的曲調，如墜夢境一般，癡狂悲喜。
他們並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宴席的主人已經不見人影。
段鈺言跟在段政青身後，麵色平平，他已經想明白了。
如果，這人真的不是父親，那就假裝不知，暗地裡摸出這人底細再做打算……
段鈺言看著眼前人的背影，壓住心裡的躁意。
再不濟，也不過是黃土埋骨罷了。
感受到身後人的異樣，他眉頭舒展，無聲笑了，有意思……
兩人登上高樓，段鈺言站在那裡迎著冬日裡難得的暖陽。
“……您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段政青看著低著頭的人，眼裡滿是笑意。
“當然是有的。”
他興致勃勃，卻又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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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鈺兒不是也有話要說嗎？”
段鈺言啊了一聲，躊躇道“還是您先說吧。”
段政青歎氣，望著同一片天，“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騙你。”
段鈺言心裡一緊，不著痕跡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其實，我沒能找回你母親……”
他輕聲哽咽。
段鈺言鬆了一口氣，又感到失望。
如果依照他的推測，父親是假的，那母親能回來也必定是假的罷了。
他正想著怎麼脫身，一股劇痛襲來。
段鈺言眼睛瞪大，望向自己的左肩，那地方已經出現了五個血淋淋的洞。
“而且，我也不是你父親。”
段鈺言瞠目結舌，已經下意識的舉起手裡的劍。
“你到底是誰？”
對麵的人笑吟吟的，終於肯顯露出自己麵目。
“你這把劍不錯……”
“能打幾個回合啊。”
那人欺身而上，段鈺言持劍去擋。
“用劍我在行，你怕不是看不起我？”
利爪破空而來，段鈺言以火逼退。
兩人也打了幾個回合，可段鈺言知道，隻不過是貓戲老鼠一樣。
“哎呀……”
未言之話儘是可惜之意。
段鈺言喘著氣，能清楚的看到熊熊烈火占據了他的視野。
“……”
他失語。
對麵的祠堂已經被火纏身。
“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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