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齊聞聲看是朱雪峰,倒是很開心的打了個招呼,笑著緊走幾步。
“小峰,正好,省得我跑,來來來,這是你嫂子讓帶給你的,去年來一趟,你家就沒人,這次正好,哈哈。”
朱雪峰還想推脫,劉光齊笑著說道,“沒啥值錢的玩意,就是一點嫂子家和魯省的特產,一直都沒機會說聲謝謝,趕緊的,我得回家去看我媽呢。”
朱雪峰隻好伸手接過,“那就謝謝劉哥,抽空過來坐坐,時間過的真快,這都一年多沒見了。”
“可不是嗎,兄弟,我先回去,改日再聊。”見朱雪峰收了禮物,劉光齊更是樂和和的告辭,直奔後院。
看著劉光齊匆匆而去,朱雪峰也是感慨,不管再艱難,大家總是千辛萬苦的趕回家看望父母,一起過年,工廠大多都是昨天才放假,還都隻今天放假一天,劉光齊肯定又是請假回來,老婆孩子都沒跟著回來,也是,算算時間,他們家孩子估計才幾個月,禁不起這番長途折騰。
拎著小包回到家,打開一看,東西不多,但看相都不錯,看得出是花了不少心思挑的,副食品商店可不讓挑。
六個香氣四溢的大蘋果,一小塊驢肉,一小包金絲棗和一小包蝦皮還有一包大花生,底下還有兩根香腸,明顯是好幾個地方的特產,看來真是費了心。
一會還要喝酒,閒著沒事,索性就在煤爐上用一點油把大花生炒一下不可能油炸),火不大,正合適,靠著不多的油,慢慢翻炒,一會聽見花生米傳來輕微的啪啪響,顏色也開始變得金黃,將鍋離了火,任由花生米在鍋裡借著餘溫發出滋滋的聲響。
又洗了四個蘋果,將花生米裝盤,撒上一點鹽,剛收拾完,就聽外麵傳來動靜,接著就聽中門吱呀一聲。
“雪峰,做啥呢,這麼香,炸花生米?”
“嗯,剛才劉光齊給的,我看著挺稀罕,應該是蔚海大花生,弄了一盤,你來的正好,端過去吧。”
說著端著花生出來,何雨水接過,聞了聞,花生米還在滋滋作響,並未涼透。
“個頭真大,還真香,走吧,我哥都收拾好了,娥子姐一聽你要去,還有點不好意思,哈哈,你們不是一個辦公室嗎。”
“喔,是一個辦公室,我去的少,一個月也就露幾次麵,走,我把這蘋果帶上,看起來不錯。”
“是挺稀罕,比副食品店裡的樣子要好,個頭也大,這也是劉光齊給的?”
“嗯,還有一點彆的,估計今天用不上,都在櫃子上,走吧。”
“這劉光齊人還挺有禮信,以前還真看不出來。”何雨水看看櫃子上的確還有好幾種,朱雪峰端著蘋果,跟著何雨水出門,隨手掩上。
幾個孩子還在院子裡瘋玩,不時扔幾個小散鞭,然後四處亂竄,將笑聲灑落在大院的各個角落。
“小犇,回來吃飯了!”後院傳來老牛的叫聲,不一會,就見雜物間後麵的天井裡,鑽出幾個擦著鼻涕的小屁孩,打頭的就是老牛家獨子牛小犇,見到朱雪峰,又嬉皮笑臉的叫了聲。
“叔,過年好”。
朱雪峰知道這小子的心思,一手托著蘋果,一手抓出一把糖果。
“趕緊分了,回家吃飯,我都聽見你爹叫你了,晚了可得挨揍。”
“才不會呢,我爹過年才不揍我。”
說著用棉衣袖口擦了把蠢蠢欲動的鼻涕,開開心心的接過糖,招呼小哥們一起分享,然後昂著頭。
“謝謝峰叔。”一溜煙鑽進中門消失不見。
“這小子。”朱雪峰笑罵一句,何雨水笑著說道,“我算知道小犇為啥總念叨你,合著每次叫聲叔就有糖吃。”
“小時候我也想啊,這不沒人給嗎,現在自己兜裡有了,給他我也開心,哈哈,走吧。”
中院裡要安靜一些,可能是一大爺在中院的緣故,這些小屁孩總是喜歡在外院和前院了玩,一大爺家安安靜靜,賈家的棒梗和小當倒是在門口堆了個小小的雪人,看見朱雪峰,神情似乎有那麼一點掙紮,看樣子又想回避,但還想陪妹妹玩雪人,屋裡麵是秦淮茹忙碌的身影,看架勢也在準備晚餐。
傻柱的正房傳來動靜,依稀是聾老太的聲音。
“我說娥子啊,跟了柱子,彆的不說,這口福是跑不了,你倆啊,就得緊著點,我看過了年就把證扯了,找個合適日子把事辦了,把小日子過起來,奶奶看著就高興…”
還真是聾老太,也是,大過年的,傻柱肯定要照顧聾老太,朱雪峰看看手裡的四個蘋果,有些尷尬,還以為就四個人,沒想到屋裡又傳來一大爺的聲音。
“嗯,好事不怕晚,去年沒辦成,今天也不遲,柱子,你就聽…”
得,反正不夠數,一會分著吃,一大爺要在,一大媽肯定也在。
何雨水推開門,“哥,雪峰來了,給你加了個菜,你看看。”
傻柱剛收拾完桌子,正和婁曉娥陪著聾老太嘮嗑,站起身來。
“來就來了,還帶啥菜,你年都沒在這過,哪準備的菜,喲謔,好玩意啊,老祖宗,您給掌掌眼,看看這是哪的,這麼大個頭。”
朱雪峰進屋,連忙向聾老太和一大爺、一大媽問好。
“老太太、一大爺、一大媽,您幾位吉祥。”
聾老太一把打開傻柱的手,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笑著回話。
“吉祥,吉祥,都吉祥!大學生回來了,家裡都還好吧。”
“都挺好,讓您牽掛!”
一大爺也擠出笑臉,“柱子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要不是雨水說你在家,我還以為柱子蒙我呢,來來來,人齊了,咱們一起嘗嘗柱子的手藝。”
“組長,您過年好。”
婁曉娥紅著臉招呼,朱雪峰連忙讓了一下,“可擔不起,現在在家裡,可沒什麼組長,以後我可得叫你嫂子,哈哈,過年好。”
本來有些奇怪婁曉娥大年初一溜出來,看婁曉娥紅撲撲的臉,沒好意思張嘴問。
傻柱在桌上弄了個銅火鍋,備了不少白菜、粉絲、丸子和羊肉、還有一盤百葉和牛肚,燒了一個茄子,溜了一個肝尖,不知道從哪淘了幾塊凍豆腐,土豆也切了一大盤,還有幾個涼菜,何雨水將花生米擺上,一張大桌子擺的滿滿當當。
老太太自然坐了主座,一大爺隨之坐下,傻柱三人也就溜邊坐了。
“今兒個沒啥講究,我這火鍋也不地道,啥玩意都有,您幾位包涵點,彆挑理,但味道肯定沒跑,來吧,都陪老太太喝點。”
說著就開了酒,要張羅著給大家都倒上。
“這年景,有這一桌子,滿四九城打量,九成九都比下去,柱子,你坐下,大家自己倒,能喝多少是多少。”
傻柱握著酒瓶,探著腰,笑著說道,“老祖宗喲,這可不能聽您的,這第一杯我得幫著滿上,後麵您隨意,來來來,一大媽,您不來點。”
“柱子,不成,我就不用了。”
一大媽護著杯子,不讓斟酒,一大爺伸出手攔著,解釋道,“你一大媽這身子骨不能喝,本來酒量就不好,自打上次出了醫院就沒碰過酒。”
傻柱沒法強勸,看了一眼一大媽,又看看老太太,聾老太太開口說道。
“讓柱子倒點,點個底,意思一下,大過年的,大家一起熱鬨熱鬨。”
聽聾老太這麼說,一大爺隻好把手拿開,一大媽隻好隨著傻柱,見傻柱果然隻是淺點一下,才放下心來。
“就這麼點,應該不礙事。”
朱雪峰還是第一次與傻柱兄妹倆以外的人一起吃飯,也有些不自在,傻柱倒不覺得,實實在在的給朱雪峰斟滿,連何雨水和婁曉娥也都分彆倒了半杯,這才落座。
“日子過得真快,一晃都癸卯年,這日子是越過越有味道,來吧,我老太太提議,大家一起共同舉杯…”
聾老太太舉著半杯酒招呼一聲,拉開了序幕,傻柱擠了擠婁曉娥,大家一起舉杯淺飲一口。
聾老太放下杯子,指著火鍋對婁曉娥說道,“這過日子就像這涮鍋子,咱們老百姓不比大富大貴的家裡,沒那麼多講究,彆看沒啥山珍海味,都是些家常玩意,可就是味好,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