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腦袋叫江寧,跟老魚算半個同行,之所以是半個,因為他隻倒騰古玩家具,家具之外的玩意,一概不碰。
正因如此,在古董圈裡刨食的人大多都樂意跟他交流,一來不存在搶生意這一說,二來真有買賣古玩家具的活兒,也能從江寧這兒賺個拉纖兒費。
與古玩家具無關的交易場合,即便江寧不合時宜的出現,買賣雙方一看是他,交易繼續進行,談價碼甚至講來路都不會刻意避開他,經常有人開玩笑說他就一電燈泡。
再加上江寧的呆萌身材,燈泡這個外號也就慢慢叫開了。
“燈泡,信兒是我讓你撒的,喊你來也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問問,你都撒給了誰。”
老魚語速不快不慢,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這……”
燈泡顯的有些為難,抬頭看了一眼李美琪,又瞥了瞥小白,那意思分明就是我能當燈泡,但這倆人不能。
“但說無妨,那玉本就是我跟美琪的夥貨,小白跟我兒子唯一的區彆就是他不管我叫爹。”
老魚這話一出,小白撇了撇嘴。
這句近乎話兒有些刺耳,不過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兒,老魚對自己,那絕對沒得說。
燈泡還想說些什麼,林惠傑站起身來
“那我先行回避一下咯。”
燈泡趕緊拽住林惠傑的胳膊
“傑哥彆鬨,這用不著避開你,我說還不成嘛……”
見林惠傑笑著再次坐下,燈泡這才娓娓道來
“昨晚雖是喝了點酒,但魚哥的話我還是記得很清楚,我也隻是找了劉耀偉……”
“我跟他說最近老魚得了塊頂級和田玉,工藝年份得千年打底,魚哥你也知道,那小子本就是個大嘴巴,去他那兒的都是奔船長去的,什麼三教九流都能碰上……”
“從他那回到家,我屁股都沒坐熱,你電話就來了,說真的,我也懵了,魚哥,無論如何我都想不到這麼快就驚動何磊那種人物。”
燈泡一臉的憂心忡忡。
老魚麵色凝重
“何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我的電話,電話裡態度很強硬,讓我斷了繃價的念頭,直接交行價把玉勻給他,甚至揚言知道是手底下人偷冷飯,讓我想明白了明天見一麵。”
“何磊是誰?這麼狂?怕他個雞毛,不行讓他來,媽的,敢呲牙老子一屁股墩死他。”
李美琪一拍桌子站起來。
“淨胡鬨,趕緊打住,聽著就行。”
小白說著拽了拽李美琪的胳膊,示意他坐下。
“洛省是重要的古文化發源地,大小古墓不計其數,所以盜墓活動頗為猖獗,隨著越來越多的古墓被發現時就已經有了被盜痕跡,政府加大了打擊力度……”
“前兩年洛省宋氏四兄弟落網的消息轟動全國,甚至扯出了省司法廳廳長級彆的保護傘,洛省大大小小十四個盜墓團夥全被揪了出來……”
“當然,肯定還有僥幸逃過法網的,隨著洛省監控強度加大,漏網之魚自然不敢再從洛省動手,改為全國性的流竄作案,這裡麵最精明的,就是何磊……”
“據說此人之前隻是個小嘍囉,最多刨點野墳,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手裡居然流出來不少好貨,全國圈子裡敢玩生坑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這個人……”
“兩年功夫,何磊搖身一變成了地產開發商,但業內人心裡都明鏡似的,仗著手下爪牙眾多,人強馬壯,何磊一旦踩好盤子,便打著冠冕堂皇的旗號搞工程,背地裡卻是暴力發掘古墓。”
老魚說到暴力兩字,語氣明顯加重了。
“有多暴力?”
李美琪好奇打斷。
“一旦成功下墓,整個墓室都會被他掏空,值錢的玩意兒拿走,剩下的一切全部銷毀,這麼說吧,古墓中任何石質的玩意包括石棺,都會被他搗成碎石,用於修橋鋪路或是墊場地基層等其他建築工程項目,古墓也會被重新填平,徹底消失……”
老魚的神色更加凝重。
惹上這等狠人,確實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