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段時間何磊心裡也憋著挺大一股火。
太保丟下那麼句最近什麼都彆乾,轉頭就沒了音信。
他這話說得輕巧,但何磊手底下還養著三四十號人,這幫人跟建築公司那些個正常職工不同,他們可不是乾一天活算一天工錢。
平日裡,何磊供他們吃喝拉撒,在建築工地上裝裝樣子就行了,閒暇時間不是貓在帶空調的板房裡打撲克,就是睡大覺。
工地上的普通工人一開始也挺納悶,時不時的就會旁敲側擊一下為啥都是勞務工,為啥這幫人不用住工棚,還不用乾活。
後來還是何磊差人放出了點假消息,說這全是工程師級彆的技術工種,主要負責工地各項勘測監督工作,這才沒人再來打問。
太保那邊隻要有了大墓消息,這群人才會以工程名義跟著何磊出發前往目的地。
待遇方麵,何磊負責他們一日三餐,下一次墓,論功行賞,放風的一天一萬,刨坑下地的一萬五,挖出來的東西全部交給何磊。
何磊清點結束,會根據收益情況給他們分紅,最少的時候也有個一兩萬。
這群人本就是些個烏合之眾,是何磊陸續拉攏起來的閒散人員,三教九流乾什麼的都有,兜裡有倆錢不是賭博就是去一些風月場所。
豬籠寨和牛家堡這兩次行動,隻有基本工資,沒有分紅,三個多月下來,每個人隻分到兩三萬塊錢,根本就不夠花。
王奉坤提到的歪嘴子兄弟倆,原本就是在豫省刨土盜墓的,屬於豫省嚴打盜墓行動的漏網之魚。
本來跟著何磊乾,一年下來也能弄他二三十個,這比之前自己四處亂刨風險小的多,收益也穩定得多。
如今三個月到手三萬,合計下來年收入直接砍掉了一半,兄弟倆的業餘生活也開始變得不太豐富了。
以前去找樂子,都得是高水準,現在消費能力走下坡導致體驗嚴重下滑不說,這個月手氣也不行,兜裡那點錢早就見底了。
歪嘴子兄弟倆自認為屬於技術型老手,眼瞅著何磊大勢已去,肯定不甘心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好幾次在板房裡多喝兩杯馬尿就開始揚言在這麼下去就得回去單乾了雲雲。
何磊是什麼人?他的錢可都是拴在肋條上的,誰動一下,都扯得全身疼。
彆看他平日裡揮金如土,那也是仗著太保頻頻消息給力,再加上明麵上的建築公司也能賺不少。
可是從今年年初開始,建築公司也不太行了,合作的開發商跑路的跑路,破產爛尾的破產爛尾,何磊已經有近六百萬的工程款飄在外麵收不回來。
再加上太保這邊接連拉胯,豬籠寨那次最氣人,人家新樓盤頻頻降價都賣不動,他愣是一百多萬在村裡買了個破院子。
硬著頭皮給那三十多號人發基本工資的時候,何磊就恨得牙癢癢,後來苦心籌備近兩個月,又在牛家堡丟了近百萬。
光是請那個牛書記瀟灑,就乾進去二十多萬,再加上小弟們的出廠工資,何磊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就這,太保還跟訓孫子一樣給他一頓熊,各種不順摞在一起,歪嘴子兄弟倆這事兒成了壓垮何磊的最後一根稻草。
“娘個腚的,吃肉的時候不見他倆說啥,何況現在老子都要虧麻了,也沒耽誤給他們發基本工資,居然還敢跟我呲牙!”
何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對王奉坤說道
“給我看好他倆,今晚拖走,送到韶州工地!”
王奉坤自然知道何磊是什麼意思,趕緊答應道
“知道了磊哥!”
待王奉坤出去,何磊緩步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車流,咬牙說道
“太保啊太保,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
靚坤炒雞吧台處,餘暉掃碼準備結賬,剛要輸入金額,看了眼時間,十二點過半,便轉頭看向宋晴
“宋晴,要不要給阿姨帶一份回去嘗嘗?”
宋晴甜甜一笑
“不用啦,我媽吃素的。”
送走宋晴,老魚看著漸行漸遠的橘色車影,笑著說道
“現在就開始討好丈母娘啊。”
餘暉臉一熱,轉頭看向老魚
“叔,你做媒有癮啊?親外甥女也拿來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