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盜墓。
劉釗盜墓不計後果,老魚盜墓遵規守矩,但本質上沒區彆,老魚捫心自問,自己並沒有比劉釗高尚多少。
或許在位召興時隔多年再次見到老魚時,他也是如此想的,師兄劉釗,師弟老魚,都是一樣的。
不論是劉釗找到位召興求助推譯文字,還是老魚拿出龜甲照片讓位召興幫忙翻譯,位召興都有機會直接讓人把他們控製逮捕。
但位召興並沒有這麼做。
因為位召興再怎麼書呆子再怎麼倔,也還是念及同門之情。
明明知道師兄弟有錯,位召興也隻會生氣,勸解,奉勸他們收手。
位召興不得已做出合作決定,並且選中了老魚,也隻是矮子裡挑大個。
老魚的品性更勝一籌罷了。
如今師門潰散,師父隱退,師兄弟三人各行一路,漸行漸遠。
餘暉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局麵。
重返正途的位召興,在古玩圈子裡打擦邊的老魚,為了考古大義,重新擰成了一股繩。
徹底把師門規矩拋在腦後肆意妄為的劉釗,卻站在了兩人的對立麵上。
即便如此,在老魚和位召興看來,也沒到同門相殘那一步。
但劉釗不同。
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經曆了這麼多,老魚清楚,劉釗電話中所謂的悔改之詞,隻是為了達成合作而已。
多年前的大師兄和師妹或許是意外,但這二十多年的經曆之下,劉釗怕是早就變了。
老魚如果真的跟劉釗合作,一定會出意外。
被安排設計的意外。
劉釗能在餘家屯因為被搶先起一次殺心,就能在麵對巨大利益抉擇時起第二次。
老魚跟墨染先生說自己也沒有對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其實就是過不了內心那一道檻。
老魚有能力設計出一勞永逸直接將劉釗抹殺的圈套,但他不想那麼做。
現如今老魚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安排一處古墓,借著合作的幌子邀請劉釗到場,然後直接將其抓捕歸案一了百了。
劉釗很小心,全程都把自己撇在外麵,收尾更是滴水不漏,沒有實質性證據的話,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能推得一乾二淨。
要想把劉釗徹底拿下,何磊團夥必須一並歸案,憑借何磊的證詞,應該足夠給劉釗定罪。
當然,這裡麵怕是還要扯出一大批人,比如幫何磊散貨的那些古玩圈內的同行,比如張德高。
易寶齋估計也難逃乾係。
易寶齋一旦卷進去,那事兒可就大了,其他相關人等暫且不提,餘暉,孫振鵬,森揚,林惠傑,包括老魚自己,都得陷進去。
跟位召興的所謂特殊合作約定,究竟能把這些人保到哪種程度,老魚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所有的朋友和同行得罪個遍,甚至師父也可能受到牽連,他老人家隱退至今,一把年紀了還要再受牢獄之災,真到那時候,老魚可算得上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了。
這個辦法,太絕戶。
一向遊刃有餘的老魚,這會兒也徹底沒了主意,任憑一陣陣困意紛擾,卻翻來覆去遲遲無法入睡。
這一夜注定漫長,老魚睡著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臨近中午,老魚才被電話吵醒,睜眼一看,是小白。
“魚哥,今天來店裡嗎?我尋思定炒雞,來一起啊。”
老魚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了,問了一句
“就你自己嗎?美琪沒過去?”
小白回道
“沒有,我有幾天沒見著他人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沒事兒你就來唄,炒雞份量太大,我一人也吃不了啊。”
老魚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