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魚剛推開大同古玩商行的門,坐在吧台裡的小白便起身迎了過來
“來了啊魚哥,陳院長在裡邊呢等著你呢。”
老魚上下打量小白一眼,假裝不經意調侃一句
“喲,還喊上哥了,這配上編製是不一樣昂。”
小白尷尬笑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嗐。”
見陳文從屏風後的茶台處走出來,老魚又看向小白,補了一句
“不是聊得挺好麼,咋還一前一後的分開座啊?”
說罷走向陳文,迎上他伸過來的手握了握
“陳院長,你還真是神通廣大,我都要忘沒影兒了物件,你反倒如數家珍……”
陳文腦子轉得很快,笑著回應道
“楊老板,多包涵,我這也是尋寶心切,好容易結識你這麼一高人,有些寶貝啊,你不當回事兒,我可稀罕著呢,今天這一興奮,多多少少有些冒昧了……”
老魚再怎麼不爽,也不想弄得都下不來台,聽完陳文的話對著茶台做了個請的動作,打著哈哈說道
“跟你開玩笑呢,我知道你們這些搞科研的從來都是不拘小節,我也喜歡直來直去,咱坐著聊,怎麼又相中那鈴鐺了呢?”
說話間繞過屏風,看到茶台上赫然擺放著一個托盤,盤中就放著那枚蟲珀和懾鼠鈴,心中不由得暗罵
“這兔崽子,物件兒沒成交堅決不漏眼的規矩都不顧了。”
古玩行當裡,不論是那種場景,錢貨兩清之前,寶貝不能脫離視線,這是最基本的底線。
有些行家裡手,當著你的麵都能給你東西換了。
當然,這種勾當隻有奔著某個已知物件兒而來並且早有準備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至於懾鼠鈴,目前為止還沒外人見過,名兒都叫不出來,更談不上帶著贗品來掉包了。
“蟲珀的錢我早已付過,等你的空檔又賞析了一番……”
陳文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個緞布袋子,把蟲珀小心收好放回褲兜,這才緩緩坐下,繼續說道
“接下來,咱哥倆好好聊聊這懾鼠鈴吧。”
懾鼠鈴三字一出,老魚心中一驚,縱是行走江湖多年,深諳喜怒不形於色之理,這一刻也失去了表情管理。
“懾鼠鈴?!”
老魚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質問對方
你為什麼知道它的名字?
此話一出,老魚頓覺失態,趕緊調整一番情緒,迅速坐下後裝傻道
“陳院長,你的意思是這東西叫懾鼠鈴?”
陳文一時沒弄清老魚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根據之前小白的描述,這懾鼠鈴也是老魚下鄉收來的。
由此推斷,或許老魚隻是看出了這是件兒老東西,但並不知道它的實際用途和價值。
這樣的話……
想到這裡,陳文開口道
“楊老板,聽你這意思,你不認識這東西?”
老魚繼續裝傻
“收他的時候,隻能看出是老物件,隻是不知道能用來做什麼,陳院長如果知情,楊某虛心求教。”
陳文又笑了,鏡片後閃過一絲商人特有的狡詐
“求教談不上,交流沒問題,但有個前提,這東西如果是我的,我可以講給你聽,但如果是你的,我講完,你不賣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老魚瞬間明白了,陳文能說出名字,肯定不是虛張聲勢。
拒絕他?會不會太刻意,萬一從他那裡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呢?
賣給他?老魚現在不缺錢,尤其被位師兄說教了太多次,這會兒也開始權衡文物流向的重要性。
如果陳文給的信息比這件文物本身的價值更高的話……
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