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瑜是在和黑眼鏡共同完成了一個簡易委托後,收到的來自解雨臣的宴會邀請。
在此之前,他以墓裡的那些零散敵人為實驗對象,測試了各種咒言的實際運用,將其中幾個用著感覺最順手的符咒列入了可以常用的名單。
“所以這就是你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的東西?看起來像楚地的巫咒之術。”黑眼鏡摸著下巴在一旁問道。
在他身後,想要臨時毀約的委托人和他的那些冤種團隊已經被黑眼鏡料理妥當。
黑眼鏡看著地上那群已經沒了其它動靜的家夥,沒什麼感情地感歎了一下“好端端的人為什麼要沒事來找死”,又為自己隨風而去的尾款默哀了幾分鐘。
“算是吧。剛才實驗的那些符咒都是從楚帛書上剝離出來的。”
池瑜漫不經心地說,手上還拿著作為施法媒介的骨筆,隨手轉了幾圈。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骨筆也隨之停止轉動,被重新握在手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應該還有改進的餘地。”
“人們總是會試圖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去破解關於長生的秘密,而你卻能輕易看透那些他們永遠都無法看到的事物。”
黑眼鏡說著,轉身對池瑜笑了一下,“看來你有著學習‘術’的天賦,本身就很適合嘗試這方麵的東西。”
池瑜對此不置可否。
於是黑眼鏡又在那邊說道“彆看瞎子我更喜歡上手解決問題,其實我對這些術法也算略懂一二。你要聽聽我的建議嗎?池老板?”
池瑜收起骨筆,淺色的眸子看向黑眼鏡“你說。”
“巫術也好,奇術也好,基於法術的共通性,以及與術數的差異,它的本質其實是對於外界能量的一種借用,而非順勢而為。”
黑眼鏡從口袋裡掏出三枚銅錢,往空中拋去,又一一接住。
他低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將手裡的銅錢展示給池瑜看“就像我本身精通的是術數,擅長通過陰陽五行入手,調動其中的能量。”
“這不過是對於未來的可能性的一種觀測方法,我並沒有借此改變什麼,所以也沒有需要償還的代價。而池老板你所使用的法術則不同,講究的是有借有還。”
所以這人是在勸告他不要為了圖方便選擇濫用法術嗎?
池瑜眨了眨眼。
但是他的這份力量主要都是由邏各斯的,而對方也並不需要池瑜在後期進行償還。
哪怕是從法術邏輯上來講,他這樣使用咒術也沒有任何隱患。
不過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論,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黑眼鏡這番話的出發點就是了。
池瑜看著被遞到自己麵前的銅錢,伸手接過“所以你剛才又從這裡麵看出了什麼呢,黑眼鏡?”
“我嘛……”黑眼鏡說,“我看出了一種不錯的可能性。”
他看著池瑜,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說不定,你也會喜歡那樣的未來呢。”
“是嗎?”
未來是一種模棱兩可的東西,在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可以被改變的。
比起黑眼鏡口中的這種玄之又玄的,所謂觀測到的可能性,池瑜更願意相信自己親手創造的結局。
那也是他唯一可以接受的。